當下張彤雲便將謝道韞和琅琊王氏的王凝之之間的婚約糾葛告訴了李徽。李徽聽後大為驚訝。
按照真實曆史,謝道韞是嫁給了這個王凝之的,但是現實之中,他們隻是僅僅有婚約而已。這個王凝之在曆史上倒是沒什麼名氣,根據1些碎片化的記載,似乎謝道韞並不待見他,而且王凝之也很平庸,並無出色之處。他之所以在曆史上留下名字,恐怕是因為他的父親是王羲之,妻子是謝道韞的緣故。
現實倒是解決了李徽1個疑問。既然王凝之是個平庸之人,謝道韞1代才女,怎會嫁給這樣的人?唯1的解釋便是家族聯姻的利益所致,是1場功利的婚姻。然則謝道韞這樣的人物,怎會甘心為了家族聯姻之故嫁給王凝之?難道沒有反抗?謝安不是最疼愛這個侄女兒麼?難道謝安會逼婚?
這是之前李徽讀書時的疑問。現實解答了這個問題。那便是,謝道韞並沒有嫁給他,雖有婚約,但是她寧願用修道為借口,拖延了十年,蹉跎了最好的韶華歲月,也沒有輕易的嫁給王凝之。
謝安也沒有逼著自己的侄女兒嫁給王凝之。或許謝安有為了家族利益和琅琊王氏聯姻的意圖,但謝道韞以修道為借口的推辭,謝安不可能不清楚。更多的恐怕是因為知道這門婚事糟蹋了侄女兒,卻又已經定下婚約,不能得罪琅琊王氏而睜1隻眼閉1隻眼打配合。
這恐怕才是真正的真相。
“那個王凝之真是可惡,十年了,他納妾生子,女人成群,但就是不肯放棄婚約。眼看十年修道的日期已經到了,道蘊姐姐還是無法擺脫他。這個人真是不要臉的很
。謝姐姐說,大不了再修道十年,那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但這麼1來,豈不是要到4十歲了?那這1輩子豈不是全毀了?”
李徽沉思的時候,張彤雲在旁憤憤不平的道。
李徽倒是真替謝道韞難受。她的這個借口其實並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借口。琅琊王氏不可能看不出來。那王凝之十之89是故意的。
1方麵和謝道韞訂了婚約,那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若能娶回為妻,何等愜意風光。謝道韞卻要找借口悔婚,他怎肯答應,定是死纏著不放的。
另1方麵,也很可能是1種惡毒的報複心理。被嫌棄和蔑視之後對謝道韞的報複。反正他是男子,納側室妾室都是可以的,不影響傳宗接代和生理需求。仗著婚約在手,知道謝安不會得罪琅琊王氏,便拖著此事,讓謝道韞甩不脫,休想得到自由。
李徽覺得,這兩方麵定是兼而有之的。這王凝之不夠男人,不夠光棍。但凡他肯主動解除婚約,都要敬他3分。這麼死皮賴臉的拖著,便令人不齒了。
李徽也為謝道韞感到歎息。即便如謝道韞這樣的女子,也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的。
“如有可能,我真想幫幫謝姐姐。她真的很可憐呢。”張彤雲嘀咕道。
李徽笑道:“這件事我們也無能為力,不能乾涉王謝兩家的事情。那王凝之確實可惡,但畢竟有婚約在手,占著理呢。這事兒可不能亂出頭。”
張彤雲點頭歎息。
林子外傳來了護衛的喊叫聲:“張家小姐,張家小姐。你沒事吧?”
張彤雲忙道:“我沒事,跟朋友說話呢。”
“哦,哦,莫怪我們叨擾,但是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動身了。不然天黑前趕不到牛首山下小鎮投宿了。”護衛叫道。
張彤雲看著李徽,低聲道:“我……我怕是要走了。”
李徽微笑道:“當然,否則趕不上投店了,天黑了以後雪路難行,你得動身了。當心和上次1樣,遇到強人。”
張彤雲本來心情低落,聽到李徽說上次有強人的事,忍不住笑出聲來,柔聲道:“你不就是上次的那個強人麼?上1次劃傷我的臉,這1次……偷走我的心。”
李徽心動,摟住張彤雲又是1陣親吻。直吻得張彤雲氣喘籲籲麵色如霞,才鬆開她。
張彤雲整理衣衫頭發,輕聲道:“李郎,我真的要走了。”
李徽點頭道:“好,我看著你走。路上小心。”
張彤雲走了十幾步,終於又折返回來,緊緊抱住李徽道:“郎君莫忘了,請人去我家中說媒提親,我在吳興等著你。”
李徽柔聲道:“放心便是。”
張彤雲這才鬆開李徽,1步1回頭的出了林子。馬車將行之時,林中笛聲又起。張彤雲聽出了奏的是什麼。這1次奏的是1曲《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