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獨步王文度,誰不知道大人,豈非是聾子瞎子。”
“王大人之名如雷貫耳,下官等豈能不知?”
眾官員紛紛躬身說道。
王坦之微微點頭,伸手1壓,眾官員連忙閉嘴。
“既然絕大多數同僚都認識本人,那麼也定知道本人的脾氣和行事的作風。我王坦之向來行事直來直去,見不得奸懶懈怠之徒,見不得屍位素餐之徒。我不管之前羊賁大人如何管理衙署的,也不管之前他定下的規矩和行事的作風,現在本人上任此職,自然和羊賁大人不同。我聽說丹陽郡衙署官員作風浮散,風氣不正,官員之間勾心鬥角,拉幫結派。還有侵吞財務,中飽私囊之事,但不知到底有沒有這些事發生。”
眾官員麵色驚愕,1個個惶恐不敢說話。
王坦之繼續道:“不管有沒有這些事,本人也不想追究。但從今日起,從本人上任的此刻起,諸位要小心行事,收起之前的那些作為,按照本人的要求行事。本人要你們勤勉廉潔,奉公守法,1切按照朝廷要求的官員操守行事。如果有人無視本人之言,本人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輕則貶斥,重則革職,觸犯大晉律法的,1律按律辦事,絕不姑息。本人把話醜話說在頭裡,希望諸位能夠牢記在心。”
眾官員1身冷汗,連聲稱是。
王坦之麵色稍霽,伸手向李徽1指道:“這1位是新任丹陽內史李徽李大人。跟隨本人1起前來上任。本人身兼數職,事務繁忙,丹陽郡事務,不可能麵麵俱到。所以,今後丹陽郡日常事務,便由李大人主持。李大人雖然年輕,但是能力超群,深得朝廷信任,也能獨當1麵。本人在這裡把話說明白,但凡有人以為李內史年輕可欺,對他不敬,後果自負。李內史的話,便是本人的話,本人不在時,他全權代表我,所有人都不得輕慢。但凡李內史稟報本人之言,都以李內史之言為準,其他人之言,本人1概不予采信。諸位可聽明白了?”
眾官員連聲稱是,心中卻犯嘀咕。王坦之這也太過分了,這麼說來,李內史豈不也是丹陽尹麼?他的話就等同於王坦之的話?起了爭執之後以李內史之言為準,這也太過了。
但這種時候,自然不敢多言。都紛紛點頭應諾。
王坦之見眾人恭敬,這才轉頭對李徽道:“李內史,你說兩句吧。”
李徽躬身應諾,緩步上前對眾官員拱手道:“諸位同僚,本人李徽,即日起便同諸位1起共事了。得朝廷恩典,王公信任,能夠擔任丹陽內史之職,我實感激不已,同時也惶恐難安,深覺責任重大。丹陽郡乃京畿之郡,要衝之地,京城周邊十1縣是否安寧,乾係京城安全,朝廷安危,不可不慎。王公之所以諄諄教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願同諸位同僚1起努力,將丹陽郡內各項事務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負朝廷所托,不負王公之望。諸位都是為政經驗豐富之人,今後希望能夠多多獻言獻策,多多出力。我相信,我們定能夠把事情做好的。本人資曆淺,年紀輕,今後若行事有不當之處,還請諸位同僚多多指正。”
李徽這番話態度和氣,說的4平8穩都是場麵話,倒也沒有什麼營養。不過和王坦之之前的那番話比起來,便是如仙音1般的好聽了。
眾官員之前緊繃的心也稍稍舒緩了1些,看起來這位李內史倒是和藹1些,他主持日常事務,日子當不會太難過。況且此人年輕青澀,入仕時間不長,對於官場上的1些事怕也不甚了了。糊弄他應該是好糊弄的。
“李內史客氣了,我等必當全力做事,不負朝廷所托。”眾官員紛紛道。
王坦之站起身來,沉聲道:“諸位,見也見了,說也說了,各位自回官署做事吧。請丹陽郡主簿楊凱之,諸曹掾史,郡兵校尉留下說話,其餘人等退了吧。”
眾官員紛紛叩拜離去,隻留下十餘名主要官員在大堂之上。王坦之向他們進1步的闡明了自己的態度,讓這些人進1步的明白必須遵循李徽的命令,不得陽奉陰違,全力協助李徽行事的重要性。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李徽之後更好的做事,樹立李徽的權威。
半個時辰後,王坦之動身離開。
李徽送到衙門口,臨上車時,王坦之隔著車門對李徽道:“李內史,丹陽郡的事務便交給你了。若有難以解決之事,便去門下省見我便是。這裡我恐怕不會常來,相關事宜你可去門下省稟報便可。我提醒你注意,丹陽郡這些官員1個個都是老油子,莫看他們今日態度恭敬,似乎很容易管束。但私下裡又是另外1種嘴臉和態度。我雖然對你有信心,但其實還是有些擔心。你隻記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丹陽郡的事情必須辦成,任何對此有益的事你都可以做,事後稟報便可。我的建議是,你不能對他們客氣,要迅速建立威望,殺雞儆猴。要是被他們騎到脖子上,你會寸步難行。”
李徽躬身道:“下官明白了,王公放心,我自會全力為之。”
王坦之點點頭,關上車窗,下令離去。李徽躬身目送王坦之的車馬離去,長長的籲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