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1提醒,眾人終於在字裡行間感受到了滿紙的粗鄙辱罵和惡意。眾人錯愕片刻,掩藏不住的笑聲響徹大廳。
……
客人散儘,李徽卻沒有走,他和謝玄被謝安叫到了書房之中。
謝安麵色嚴峻,負手在書房之中踱步。李徽和謝玄站在1旁,目光跟隨著謝安轉動。
“4叔,這不能怪李徽。郗超那狗東西他……”謝玄開口道。
“住口!今晚老夫設宴的目的,難道你們不知?老夫是要緩和局麵,而非是惡化局麵。李徽,你讓老夫失望了。無論如何,你不該辱罵郗超。郗超羞怒而走,這之後將會如何,難以預料。老夫本以為你能沉得住氣,誰知,你竟如此輕佻行事。”謝安沉聲道。
李徽道:“4叔息怒。”
謝安皺眉道:“怎麼?看你這意思,是否覺得心中不服氣?”
李徽拱手道:“在下豈敢。還請4叔息怒。”
謝玄在旁大聲道:“4叔,那郗超今晚囂張跋扈,罵他1頓又如何?況且,今晚王凝之那蠢貨說的那些話4叔難道沒聽到。4叔,你可知道王凝之出爾反爾之事便是那郗超所為?定是郗超慫恿王凝之纏著阿姐不放的。其目的便是要讓琅琊王氏內部不和,進而挑撥他們和我們的關係。郗超這狗賊陰狠毒辣之極,跟他還有什麼好妥協的?”
謝安瞪著謝玄道:“你們都能看出來的事,老夫豈能不知?你當老夫是什麼人?”
謝玄訝異道:“原來4叔知道,那為何還怪責李徽?”
謝安沉聲道:“正因為知道郗超在背後搗鬼,才不能衝動,而是要穩住他。那王凝之明顯受其蠱惑,若事情弄僵,王
凝之很可能會被他蠱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穩住郗超,讓他不至於狗急跳牆,我們便有更多的時間去應對此事。可是李徽這麼1罵,老夫苦心儘廢。”
謝玄皺眉道:“為什麼要容忍他們?王凝之這麼做,王公便不管麼?王公動家法便是了,為何縱容他這麼做?今晚王凝之何等的無禮,阿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叫我看,4叔,乾脆你同王公攤牌。要求他處置王凝之那蠢貨,做主解除了婚約。”
謝安冷聲道:“然後呢?王凝之徹底倒向郗超?令所有的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那便連王凝之的左將軍1並免了便是。陛下下旨免了他的官職,1了百了便是。我們也不必顧及什麼名聲,這種時候,何必計較1些虛名?”謝玄道。
謝安喝道:“蠢材。你能想到的,老夫想不到?王凝之的左將軍已經沒法免職了。老夫昨日和王公進宮,同陛下商談免王凝之左將軍之職,另任他人之事,陛下沒有同意,將我們的建議駁回了。你知道麼?”
“什麼?4叔已經去見了陛下了?陛下居然駁回了?那是為什麼?”謝玄驚訝道。
1旁的李徽聞言也甚為驚訝。
謝安歎了口氣,輕聲道:“那還用問麼?陛下怕了。郗超定然威脅了陛下,陛下怕自己經曆和先皇1樣的遭遇,所以才如此。”
書房中1片沉默。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的情形甚為嚴峻。司馬昱不肯下旨免王凝之的左將軍之職,那顯然是郗超預料到了謝安會免王凝之的職務這個舉動。也就是說,郗超保住了王凝之的官職,王凝之豈不是更加的死心塌地?
“王公怎麼說?他難道不能下狠心,整頓琅琊王家的秩序麼?難怪王凝之今晚如此囂張,當著王公的麵言語無禮,原來是有恃無恐。”謝玄皺眉道。
謝安沉聲道:“謝玄啊,你莫忘了,王彪之雖是琅琊王氏之主,但琅琊王氏1脈,王逸少的幾個兒子他也不能隨意處置啊。他也要考慮琅琊王氏的家族利益不是麼?若他的行事激起王逸少1脈的反感,琅琊王氏內部不和,那是王彪之願意看到的麼?王逸少有7個兒子,為王氏中堅,若他們和王凝之1條心,王公當如何處置?再者,婚約在先,那確實是老夫和逸少當年定下的婚事,若違背婚約,出爾反爾的是我謝家啊。說出去,我們並不占理啊。”
書房中更是1片死寂。謝安說的也不無道理,王彪之不可能冒著琅琊王氏分崩離析的危險去強行解除婚約,處置王凝之。任何1個豪門大閥,不可能置家族利益於不顧,王彪之甚為琅琊王氏家主,更不可能這麼做。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郗超使壞?王凝之可是領著中軍左軍兵馬的啊。要是被郗超利用了,京城中軍實力對比將失衡,甚至顛倒過來。那將是極為危險的事。4叔,你有辦法應對麼?”謝玄皺眉道。
謝安緩緩歸座,沉思半晌道:“王凝之倒未必完全已經倒向郗超,他隻是不忿和道蘊的婚事罷了。如果此事能解決,或可令他回心轉意。所以……”
謝玄色變,上前躬身道:“4叔,莫非你要逼著阿姐嫁給他不成?”
謝安怒道:“什麼叫逼著她嫁人?琅琊王氏,豪門大族。王凝之又是逸少之子,名門大族之後,精通書法,對道蘊又1往情深。這難道不是門當戶對?”
謝玄道:“可是……”
謝安擺手道:“沒什麼可是。十年前,這門婚事便該完成了。更何況是現在的情形。”
李徽實在忍不住了,沉聲道:“4叔,王凝之人品卑劣,已然顯露無疑。你當真要讓阿姐嫁給他麼?阿姐為躲這門婚事,蹉跎十年花樣年華,如今還要被迫嫁給他?那豈不是人間之大悲?4叔豁達明理之人,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當真令人難以接受。”
謝安赫然起身,怒道:“放4!李徽,你太放4了,怎敢跟老夫這般說話?這件事有你說話的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