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平,你可莫要胡亂說話。”馬涼叫道。
宋安平哭喪著臉對馬涼道:“馬都尉,你就認罪吧,李內史什麼都知道了,我也交代了。認罪了從輕發落。你還是彆抵賴了。哎。”
馬涼大罵道:“我交代什麼?宋安平你這狗東西,我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
宋安平轉頭不看他,哭喪著臉對李徽道:“李內史,卑職所言全部是真,卑職可同馬涼當麵對質。馬涼喪心病狂,克扣糧餉,驅逐我郡兵兵士。他來之前,我丹陽郡郡兵有4千8百多人。他來之後,隻剩不足3千,1千多兄弟被他弄走,但是營中名冊尚在。每次撥付兵餉,這些都被他中飽私囊了。還有……”
馬涼頭皮發麻,怒罵道:“住口,你也沒少拿老子的錢財。還有其他人。楊凱之,你裝什麼?你沒拿老子好處?祈康成,你躲什麼,你沒拿麼?還有你李內史,這幾個月來,我請你喝了十多次酒,送
你錢財數十萬,你拿了錢喝了酒便不認人是麼?人人都有份,嘿嘿,1個也跑不了。”
被點名的和沒被點名的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李徽嗬嗬笑道:“馬涼,他們都已經交代了,也保證要上繳贓款,我已經決定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了。你是意圖拉攏他們下水罷了,給些好處腐化他們,你才是罪魁禍首。楊主薄,你說是不是?”
楊凱之滿頭大汗,但聽了李徽的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1般。李內史這顯然是在撈自己,怎會不懂?於是忙道:“正是,我等已經主動交代了。李內史也決定不予追究。馬涼,你試圖拖我們下水的惡毒伎倆已經被識破了。你攀誣我們也沒有用。”
馬涼驚愕瞠目。李徽笑道:“至於你送我的5十萬錢,我已經上繳丹陽郡庫房。賬上都有記錄。我怎會為了你那幾十萬錢便被你拖下水?喝酒收禮,都是為了麻痹你罷了。馬涼,你還有什麼話說?現在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馬涼心中1激動,衝口說道:“李徽,就算如此,你卻不敢動我1根毫毛。我馬涼可是有靠山的。你敢動我,教你吃不了兜著走。勸你識相些,放了我,咱們1筆勾銷,我也不怪你。”
李徽大笑道:“靠山?嚇唬誰呢?你的靠山有我的大?我有王謝當靠山,你大得過我?”
馬涼大聲道:“呸,王謝算什麼?我有桓大司馬郗中書作靠山……誰敢動我?”
李徽哈哈大笑道:“師爺,記下他的話,在座各位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會將他的口供和罪狀呈遞給朝廷,我要當麵問1問郗超,此人貪贓枉法,是否是他郗超所包庇,是否是桓大司馬所包庇?哈哈哈,很好,馬涼,你的靠山會不會幫你,你就等著瞧吧。”
馬涼此刻才發現,自己上了大當。衝動之下,居然說出了最大的秘密。他確實投靠了郗超,為郗超監視李徽在衙署的行為,作為郗超的眼線。這確實是他的靠山。
但是,自己說出來了,郗超必不會承認他安插眼線的事,況且自己還有大罪在身。若是自己不說出來,郗超可能還會撈自己1把。1旦說出來,郗超定會斷然否認,甚至落井下石了。
馬涼悔之不及,自己被李徽激怒,腦子1熱說出了這件事。那自己便已經死定了。
馬涼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李徽沉聲喝道:“宋安平,著你率人馬前往馬涼宅邸,抄沒財產田畝,不得有誤。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也是你改邪歸正的機會。辦好了,本官自不會追究你。辦不好,以同案論處。”
宋安平抱拳應諾,領命而去。
衙門口,幾名後續遲到的官員已經嚇蒙了,堂上眾人也嚇蒙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他們難以想象的地步,萬萬沒想到,李內史今日突然發飆,1改平日和善,下了死手了。
有的人心裡已經明白過來了。李內史這麼多天是韜光養晦表麵敷衍,暗地裡搜集各人的錯處,今日要1舉肅清衙署官員,整飭丹陽郡府。
他不但有備而來,而且已經取得了許可。馬涼當場便被革職抄家,憑他1個內史是不敢決斷的,馬涼可是郡兵都尉,好歹也是6品武官,他還無權定奪。這恰恰說明他有恃無恐,且已經掌握了全部的罪證。馬涼的心腹宋安平也倒戈了,足見之前他暗地裡做了諸多的行動,有了確鑿把握才會發動。
而堂上幾乎所有官員,都不約而同的回想起自己的作為。丹陽郡衙署官員在前任府尹治下便已經散漫不已,為自己撈好處,偷懶耍滑,不務政務。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屁股不乾淨。
就在剛才,馬涼已經攀扯了許多人。馬涼確實用錢堵了眾人的嘴,很多事官員們都是知道的。這下更不知道李內史會如何處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