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嘿嘿嘿,老夫承認你說的沒錯。老夫明白你為何敢跟老夫叫板了。你們都認為老夫會投鼠忌器,不會真的以極端行事是麼?所以你們自以為抓住了老夫的弱點和把柄。你謝安敢來,也是思量著我桓溫不敢殺你,怕殺了你之後局麵大壞,所以才敢前來。嘿嘿,你們錯了。老夫隻管身前,可管不了身後之事。你們為了自己的私利,聯合起來對付老夫,老夫為何要對你們客氣?更不必去擔心什麼大晉的社稷。若你們顧全大局,為何要耍陰謀詭計,暗地裡動手腳,行卑劣之事?你們王謝大族便是從骨子裡看不起我桓氏,不肯讓我桓氏得到想要的。所以你們便卑劣的篡改了先帝遺詔。這1切都是你們王謝逼著老夫做的,要怪,也得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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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咬著牙冷聲喝道。
謝安歎了口氣,沉聲道:“大司馬,也不知你是聽了誰的蠱惑之言,說那遺詔是被篡改的。我猜定是郗超所言是麼?”
桓溫冷聲道:“難道不是麼?”
謝安沉聲道:“郗中書,你還是現身出來同老夫對質1番吧,莫要當你入幕之賓了。你躲在帷幕之後偷偷摸摸,不像個名門子弟,倒像是個梁上君子1般。”
桓溫愕然,沒想到謝安已經發現了郗超躲在帷幕之後。郗超提出要在大帳之中暗中偷聽兩人的談話,桓溫自然應允。所謂2人的密談,其實是3個人在大帳之中。
謝安1開始也沒發覺,若不是桓溫適才要拔劍之時,帷幕之後瑟瑟而動,露出1角藍袍,謝安也不會知道帷幕後藏著人。知道藏了1個人,便不難猜出是郗超了。他怎會缺席這樣的場合。
郗超滿臉尷尬的從大帳後側帷幕之中現身出來,強自鎮定道:“謝公莫要誤會,景興隻是在內帳之中替大司馬處置文書,聽得2位爭吵,便來瞧瞧。桓公和謝公之前說了什麼,因何而爭吵,景興1概不知。”
謝安擺手道:“你聽了又如何?倒也不必跟老夫解釋。我隻問你,是否是你告知大司馬,先帝遺詔被人篡改?”
郗超挺了挺胸,昂然道:“正是我稟報大司馬知曉的,因為先帝服回春丹之後,曾命我寫下1份遺詔,並命我派快馬去姑塾請大司馬來領詔。那份遺詔是我親手所擬,同陛下駕崩之後王彪之頒布的內容完全不同。那不是被人篡改假冒了是什麼?”
桓溫在旁冷聲道:“敢問你如何解釋?”
謝安點頭道:“原來如此。你所謂篡改遺詔便是由此得出了結論。且不說你說的話是否令人信服,陛下駕崩之前是否命你擬詔這還是個疑問。就算你說的話屬實,陛下駕崩之前讓你擬定了遺詔,但召見我等的時候,卻又重新擬定了1份遺詔。那是否說明陛下是改變了主意呢?老夫是親眼所見,陛下命人王侍中擬定的遺詔,親自蓋了玉璽大印,封存於床頭木匣之中的。而這份遺詔也是你郗超親自從陛下的寢宮之中取出來的,怎能怪責他人篡改?”
郗超皺眉道:“可是陛下之前確實讓我擬定了1份遺詔。內容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份遺詔呢?又在何處?”
謝安攤手道:“你問老夫麼?老夫去問誰?遺詔是你請出來的,但不知你是從何處取得遺詔的?”
郗超咂嘴結結巴巴的道:“是……是皇後捧出陛下枕邊木匣……裡邊……便是那封遺詔。”
謝安冷笑道:“那就是了。就算你沒有說謊,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現在的情形已經1目了然。是陛下覺得第1份你所擬的喜遺詔不妥,所以才召集臣等立了第2份遺詔。你的那1份已然被皇上作廢了。我等甚至都沒聽陛下提及此事。要說篡改遺詔,那是陛下自己改了主意,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