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聞言,心中雪亮。沉聲道:“沒吃過那東西。”
那郎中笑道:“不打緊,現在吃也不遲。老朽這裡有清風觀丹爐煉製的火雲散,許多世家公子都用此散。今日便留下些。價格也不貴,1劑5萬錢而已。服用之後,公子會很快康複。來來來,夫人,這是1盒十份,3日1服,注意服後食冷食溫酒,注意行散發散便是。”
那郎中從醫箱之中取出了1個小盒子,遞給張彤雲。張彤雲伸手去接,差點就要道謝的時候,李徽沉聲喝道:“什麼狗屁郎中,騙我吃5石散的。打出去。”
屋子裡的人儘皆愕然。李徽瞠目喝道:“打出去!”
阿珠大聲斥道:“那郎中,還不出去。我叫人來拿你了。”
那郎中趕忙收拾藥箱背上便走,口中嘀咕道:“這是作甚?這是作甚?你們請我來的,怎地對郎中這般無禮?下次休要來請我。”
阿珠推著他往外走,1邊叫了外邊丫鬟領了那郎中離去。
張彤雲不知所措,看著李徽道:“夫君,我……我請錯了人麼?”
李徽不忍責備她,她也是1片好心。於是溫聲道:“沒什麼,我隻是不喜歡這郎中罷了。看著他長相,我心裡難受,所以攆出去。我這身子,兩頓飽飯1吃便好。粥還有麼?我再吃半碗。”
張彤雲心中疑惑不解,但聽李徽說要吃粥,忙命人再盛了半碗,親自1口口的喂李徽。
李徽吃著粥的時候心想:幸虧我今日昏迷醒來了,否則要被這郎中給喂了5石散了。彤雲不知道5石散的危害,她並不明白這些。這幫郎中最可惡,他們應該什麼都明白,借機賣散斂財。1劑5萬錢,你怎麼不去搶?而且這東西吃了之後,便會上癮,自己差點便要沾染上這害人的東西了。
……
李徽的身體迅速的康複,1天後,便已經恢複了氣力,能夠隨意走動了。除了還有1些虛弱之外,並無其他異狀。
李徽認為,郎中們的診斷是應該是對的。自己前段時間確實太過疲憊,以至於在新亭之行之中遭遇突變嚴寒天氣,連夜趕路導致了嚴重的風寒之症。
那天李徽身上可是汗透了1回又1回。在2道口禦敵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強烈的不適感了。自己雖然這幾年1直在鍛煉,但這幅皮囊的底子太薄,終究還是沒能扛住。
受了風寒之後,加上長久的疲憊和思慮,身體的免疫力低下,便導致了極為嚴重的後果。這年頭可不是後世,小小風寒也可能致人死命,各種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造成死亡的事情司空見慣。雖然隻是1場風寒之症,但還是很危險的。
不過這種病症來的凶猛,1旦扛過去便也很快康複。正如李徽所言,幾頓飽飯1吃,身體便會迅速的康複。虛弱感是來自於昏迷兩日沒有進食,身體營養沒跟上。這已經無傷大雅。
李徽蘇醒的當天午後,謝玄便來代表謝安探望。謝玄自然是高興不已,但他來的時間不對,李徽那時正在吃了粥飯之後的困頓之中。謝玄便也沒敢打攪,看了兩眼李徽,見他氣色不錯,呼吸體溫都很正常,便留下些補品和珍貴草藥離去。
晚間李徽才從張彤雲口中得知了此事,他並不知道謝玄來過了。
兩天後,李徽的身體基本康複。張彤雲希望李徽躺在床上靜養幾日,但李徽怎能安穩躺在床上。他還有許多事要做,還有許多關切的事情想要知道結果。
於是午後時分,李徽趁著張彤雲午間小憩的時候叫了大春大壯套了車出門前往謝府。因為李徽不知道新亭之行之後,現在的局麵如何了。這兩天探望的人雖然多,但是他們都不肯讓李徽操心,也不涉及這方麵的話題。但李徽又怎能放心的下。
馬車慢慢的行走在街市上,李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坐在車裡,風從打開的車窗裡吹進來,寒意頗為淩冽。
1場大雪之後,天已經晴了好幾日,但大雪似乎沒有融化多少。長街上,屋頂上,樹木上依舊是白雪皚皚,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刺目耀眼的白光。
街市上,百姓們人來人往,似乎很是平靜。而且頗有些熙攘。道口原本設立的關卡也撤去了,這讓李徽意識到似乎京城已經1切恢複了正常。
從長乾裡過了朱雀航之後來到秦淮河臨河街市上,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了。街市上人群密集,熙來攘往。百姓們在午後的街市上閒逛著,采買著東西。即便已經是午後,那些麵餅小吃攤位依舊熱氣騰騰煙霧繚繞,客人也不少。
沿河長街上的那些鋪子裡,也是人頭湧動,生意頗為興隆。
李徽有些納悶,這才過了幾日,建康城怎地便已經重新恢複的這般熱鬨了。之前可是人心惶惶,冷冷清清的。李徽想到了兩個理由,其1便應該是桓溫的大軍已經撤了,局麵已經恢複了平靜。
其2,眼下已經是冬月中旬了,距離新年已經剩下1個多月的時間。每年年底,確實建康城會格外的熱鬨些。來京城的人多,各家鋪子的打折優惠招攬顧客的手段也多了起來。年底最後的賺1筆,才能安心過年。
自司馬昱駕崩之後,又迎來了大司馬桓溫的大軍威脅,京城百姓1直處在封閉和壓抑狀態。現如今,如果威脅解除,1切向好,自然便會是這樣的場麵。
烏衣巷謝府門前,1群鳥雀在陰影的雪地下覓食。李徽的車馬抵達時,它們1飛衝天,嘰嘰喳喳的落在樹枝上。
<b
r>????李徽在大壯的攙扶下下了車,緩步走向謝府門口。門人立刻認出了李徽等人,忙上前行禮招呼。另1人趕忙進去稟報前庭管事。不1會,前庭管事急匆匆前來迎接,連番行禮問候。
“4叔在府中麼?麻煩替我通稟1聲。”李徽微笑道。
“哎呦,李家小郎,可不巧了。家主還在宮裡沒回來。今日1早便去了。”管事忙道。
“那謝玄兄長在麼?”李徽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