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1切包裝在1個紀念父親王羲之的宴飲之中,最合適不過了。
李徽早在2月底便受到了邀請,這樣的場合李徽自然是要參加的。更何況,這是王彪之親自告知的。
雖然之前因為王凝之在和謝道韞的婚事上表現的甚為無賴,讓李徽對他觀感甚差。但起碼在最為關鍵的時候,王凝之沒有走出吃裡爬外的1步,沒有聽從郗超的挑撥。在不久前桓溫大軍抵達之時,他是完全配合了兵馬的調度,沒有做出不該做的舉動的。
起碼,王凝之明白在乾係到大局和家族命運的時候,是不能有立場問題,在行動上也不能有偏差的。
上午時分,春陽之下,李徽謝玄謝道韞等人陪同謝安謝石等人走進了琅琊王氏東府巨大的後花園之中。
琅琊王氏東府宅邸的規模,李徽是見識過的。之前潛入琅琊王氏東府,成就王凝之和他長嫂之間的好事的時候,李徽和周澈便見識到了琅琊王氏東府規模的龐大。那可是橫跨了烏衣巷到北邊街道的1整條街區豪華大宅。
但那天是夜晚潛入,所以隻有模糊的概念。而此刻在大白天進入東府,連同後花園共5進大宅的氣派程度,足可給人1種1入侯門深似海之感。
光是此次活動舉辦之地的東府後園,占地麵積便超過1座尋常的3進宅院。這座後園之中假山高聳,林木幽深,回廊魚池,幽亭高台,可謂是應有儘有。
琅琊王氏雖非江南大族,而是當年南渡的僑姓大族。原本在江南並無根基,但是時勢造英雄,
琅琊王氏在輔佐司馬氏立足江南的同時,也成就了自己。當年王與馬共天下的殊榮和地位,大晉第1豪閥的名頭之下,果然是實力雄厚,名不虛傳。
此次宴飲地點在後園中間的假山亭台之間的空地上。在方圓數十步的草地上,王家兄弟搭建了1個巨大的流水宴席。所謂流水宴席,並非流水席,而是大晉名士們甚為風雅的1種宴飲的方法,叫做‘曲水流觴’。
簡單而言,便是將酒盅菜肴順著蜿蜒的流水漂浮流動,宴飲之人在流水之旁隨時端起酒杯喝酒,夾起美味佳肴品嘗。這是1種極為風雅自由的宴飲方式,甚為符合大晉名士們散漫不受約束的行事風格。
王家東府後園沒有溪流曲水,但這不是問題,隻要有錢有人,在方圓數十步的區域裡憑空造出1個人工溪流,用青竹拚接的潺潺流水,用樹根山石作為底座,用青石鑲嵌作為溪流旁的岩石,在流水旁栽種下蘭草和花卉。人為製造出1個曲水流觴的宴飲場所,對琅琊王氏而言不成問題。
事實上王凝之搭建這處曲水流觴之所隻用了3天時間而已。
從西側的假山涼亭上方開始,曲水以1種極為緩慢的角度流淌下來,經過數十次回旋流淌,再回到西側涼亭下方的石台魚池旁。上方源頭的溪水,將會在十幾名健仆踩著1丈高的竹筒水車來汲水形成。妙的是,那些健仆將會隱藏在假山之下的樹木之中,不會造成觀感上的不適。
總之,豪門大族在宴飲聚會,行風雅之事上從不嫌麻煩,也不會吝嗇花的人力物力的多少。
客人已經來了大半,儘為京城大族名士,有頭有臉的人物。謝安自然是最重要的客人,他的到來引發了轟動。
見到謝安,眾人長鞠行禮,甚是熱鬨。其中有幾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謝安更是親自前往寒暄。因為這幾位都是當年參加蘭亭詩會的名士。時隔多年故人相見,自是激動不已。
王凝之以主人之姿,帶著幾位弟弟招呼著眾人,王彪之反而早早落座,並不管事。因為今日是東府宴飲,王彪之雖為琅琊王氏家主,卻也並不想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