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坦之皺眉不語,雖然不肯承認秦軍強悍,不肯長他人威風。但是大晉兵馬數量不足,精兵不多,中軍拉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秦軍1旦南下,必以3路大軍南下。1路自巴蜀往東進攻,1路攻大江中遊,牽製荊州兵馬。另1路便是直撲江淮之地。西北之地倒也罷了,荊州兵馬勉力可為,而1旦數十萬主力攻江淮
之地,直撲我京城。實難抵擋。李徽所言,不無道理。”王彪之沉聲道。
謝安皺眉點頭道:“說來說去,戰必敗,議不成,那又當如何?”
李徽沉吟道:“在下以為,朝廷當整飭武備,訓練兵馬,做好迎戰的準備。但這需要時間。所以,眼下需要同秦人討價還價,為我大晉爭取整飭武備的時間。隻需拖延個兩年,或者哪怕1年的時間,朝廷便有時間做好準備。”
謝安緩緩點頭,看向王彪之和王坦之道:“2位以為如何?”
王坦之皺眉道:“拖字訣?秦人可不是……桓大司馬。如何拖延?難道要答應他們的條件?”
王彪之道:“萬萬不可。”
李徽道:“秦人未必便做好了準備,否則他們大可不必派人來談什麼議和的條件。或許,他們也在猶豫。不如派人前往秦國出使,探聽虛實。或可攜帶重金,賄賂秦國重臣,讓他們替我們說話。總之,無論如何要拖延個1兩年的時間,給我們整飭武備,訓練兵馬的時間。派能言善辯行事機敏之人前去,來來回回的撕扯,1輪1輪的談,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謝安撚須緩緩點頭。沉默片刻,開口道:“王翁,文度,你們認為呢?”
王坦之道:“隻要不答應秦人這議和的條件,不背負千古罵名,怎麼著都成。李徽的辦法未必不可為之。哪怕爭取個幾個月半年的時間,我們也好調兵遣將,做好迎戰的準備。跟他們拖延,對我有利。”
王彪之皺眉道:“可是,派誰去秦國出使呢?誰有這個能力在秦國完成這個使命呢?”
謝安沉吟道:“可在朝廷官員之中考量人選。有辯才之人還是頗多的。”
王彪之道:“光有辯才怕是不成呢。我大晉官員,有辯才的倒是不少。但這可是去同秦人討價還價,鬥智鬥勇。既不能答應他們的條件,又不能激怒他們,還要如李徽所言,洞悉秦人真正的意圖,想辦法賄賂他們的官員。這種人,我大晉怕是沒有呢。除非李斯在世,張儀重生,方可完成這樣的使命呢。”
謝安皺眉點頭,腦子裡思量1遍朝中官員世家子弟,竟無1個是覺得合適的。
忽然間,王彪之王坦之和謝安3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徽身上。李徽心頭1涼,暗道糟糕。心想:他們該不會是要自己去吧。那可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了。
李徽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像是小時候讀書時課堂上老師要點名回答問題的時候,根本不敢抬頭,更彆說和老師有目光上的碰撞了。
但聽王彪之咳嗽1聲,沉聲道:“謝公,我倒是有個人選。”
謝安皺眉道:“你不必說。我決定了,讓謝玄去秦國出使。他是我的侄兒,機變口才也都不俗,當可完成使命。謝玄,你可願意去?”
謝玄愣了愣,完全沒想到叔父居然點了自己的名。不過還是拱手道:“侄兒願往。”
王彪之王坦之怔怔的看著謝安,他們都明白,謝玄絕非最好的人選。謝玄雖有能力,但論辯才卻是1般。而在性格上也過於堅硬,不適合談判。再者,那可是謝安最疼愛的子侄,去秦國出使,可是危險之極的差事。那是絕對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