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看到這裡,長歎1聲,抬頭看了阿珠1眼。阿珠端著燭台的手有些發抖,手上滴了幾滴熱蠟,燙的有些疼痛,但她還是堅持穩住燭台。
“將燭台放下吧,老捧著不累麼?”李徽道。
“不累!”阿珠道。
李徽伸手將阿珠手中燭台奪過來,放在床頭小幾上。將信側轉,繼續讀信。
“……妾自作主張,還望夫君莫要生氣。但此事終究要告知夫君,所以我寫了這封信讓阿珠帶著,到了長安再交給夫君。這樣,夫君便也知曉了此事,但人在長安,卻也不會因此而耽誤差事了。彤雲也不隱瞞用意,在夫君麵前也隱瞞不了。彤雲並非要亂了夫君的心緒,而是希望夫君此行要看在孩兒的份上,更加的謹慎小心行事。不看在彤雲的份上,也要看在孩兒的份上。望夫君可為則為之,若不能,也當平安歸來。1切當以性命為重,莫要激怒虎狼之賊,
與之虛與委蛇,保全為要。紙短意長,彤雲也不多言,夫君自知妾愛君之意。祝夫君1切順遂,早日歸來,妾和腹中孩兒都在等著你平安回來。妾彤雲頓首!”
李徽看完了這封信,愣了片刻,歎息1聲將信收起,放入信封之中。
他想起臨行之前的那夜,自己因為即將遠行,故而相同張彤雲親熱親熱。但張彤雲卻以身上有紅拒絕了自己同房的要求。當時自己並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那是張彤雲知道身懷有孕不能同房,故而拒絕。
自己也是粗心,其實張彤雲的月事都是每月月初幾日,李徽和她是夫妻,又極恩愛纏綿,自是知道月事的日子。然而居然沒想到這1層,出發時是月中,怎會突然來了月事。自己當時要是意識到這1點,定會明白其中有原因。
“公子……對不起。我沒想隱瞞此事的,彤雲姐姐也沒想著隱瞞此事的,隻是事出突然,彤雲姐姐說,你已經做了決定,不希望讓公子留下負擔和遺憾。她知道此行很是重要。但又希望你能平安歸來,才讓我到了長安再告知你的。你莫要生氣,也莫要生彤雲姐姐的氣。”阿珠低聲說道。
李徽苦笑道:“事已至此,我生氣有什麼用?罷了,得知此事,我還是甚為高興的。彤雲有喜,我李家有後,自是值得高興之事。但下不為例,以後可不準欺瞞於我。”
阿珠忙點頭道:“再也不敢了。”
李徽仰身躺下,長長的舒了1口氣。張彤雲隱瞞了懷孕的事情雖然令人有些惱火,但如果自己出發之前得知張彤雲懷孕的事,自己還會不會來秦國呢?李徽不知道答案。難道自己會因為此事而放棄行程?又或者更加要走這1趟,因為責任更大。
有了子女之後,其實是1個極大的變化。娶妻生子便是完全的紮下了自己的根。顧慮更多,責任也更大。行事衡量的東西便更多。李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怎樣的選擇。他得感謝張彤雲沒有讓自己做出選擇。
“還不睡,又想作甚?該不會又要給我1個驚喜吧?難道說你也有了?”李徽看著阿珠道。
阿珠紅了臉忙道:“我可沒有,公子莫要瞎說。”
李徽道:“你跟了我已經4年了,這些年我也沒少下功夫,為何你卻沒有?”
阿珠嗔道:“我怎知道?公子莫說了,羞人答答的。”
李徽笑道:“有什麼好害羞的,嫁人生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是不是我功夫下的不夠?看來以後得多去你房裡了。”
阿珠捂著臉道:“公子莫說了,求你了。”
李徽嗬嗬1笑,1口吹熄蠟燭,讓屋子裡陷入黑暗之中。躺下時,笑容已經消失。彤雲懷孕的事情,確實讓李徽感受到了此行必須保證安全回大晉的必要性。在行事上確實需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了。
明日是個大致日,因為自己便要去覲見苻堅了,此行禍福,甚難預料。明日之後,可窺1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