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撚須不語。片刻後又道：“我有個提議，不如你我達成合作如何？”
李徽1楞，沉聲道：“合作？如何合作？”
慕容垂道：“其實我慕容氏和你們晉國有共同的敵人，你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便是苻堅，而苻堅是滅我燕國之人，於我慕容氏有國仇家恨。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既如此，我們何不聯合起來，達成合作。比如，你們大晉1定很想知道秦國內部的重要事務，譬如作戰時的兵力部署，作戰方略之類的秘密情報。我都能打探的到，告知於你們晉國。於你們將有極大的價值。老夫將這些絕密重要的情報告知於你，這樣你便在晉國如魚得水。不但對你們晉國有利，對你個人而言，更將是會是立下大功，飛黃騰達的機會。”
李徽心中大動。若如慕容垂所言，得知秦國內部情報，那將是對大晉極為有利的合作。有慕容垂作為內應，秦國的軍政1舉1動都儘在掌握，那將是何等的情形。自己若是知道這些情報，那將事半功倍。
“然則，我能夠幫你什麼呢？”李徽沉聲問道。
慕容垂微笑道：“很簡單。我提供給你情報，你也要提供給我情報。老夫要得到秦國上下的絕對信任，也需要1些助力。這樣，會更有利於我行事。”
李徽聽明白了，慕容垂的意思是，他需要利用從自己這裡得知的大晉的情報獲得功勞，以便獲取苻堅更大的信任，以獲取
更大的行動自由，便於他掌控局麵，發展力量，為複國做準備。
比如，1旦他獲知大晉邊鎮的兵力配備和軍事調度的情報，便可以利用這1點獻策於秦國，攻城掠地或者取得作戰的勝利。隻要情報準確，他便可塑造在秦國君臣心中的極為有利的地位，也可削弱王猛對他的防備。
簡單而言，慕容垂是要和自己達成以損害秦國和大晉國家利益的情報交互，以達成損公肥私的結果。為了他燕國的複國大業，他需要獲得更大的信任和自由，更大的權力。
“嗬嗬嗬，慕容將軍打的好算計啊。對你而言，這有利於你複國大計，但對我而言，我豈非成了背叛大晉的逆賊麼？嗬嗬嗬。”李徽大笑道。
慕容垂目光閃動，盯著李徽道：“你不是對你大晉大族不滿麼？你在未央宮大殿之上親口所言，說大晉大族根本沒拿你當人。他們不仁，你便不義。怎地此刻又談忠義了？你同樣可以利用此機會壯大自己，躋身豪閥之列，或成為你們晉國的大救星，這難道不是好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對你我而言，都是好事。如你這般人物，難道要久居人下，受王謝大族的鉗製，甘當他們的隨時可以拋棄的奴仆麼？大丈夫當有大誌向，若老夫複國成功，憑著你和我慕容氏之間的姻親關係，老夫可助你實現大誌。或許將來，你可代晉而立，也未可知。天下紛爭，亂世出英雄，為何不能是你？屆時老夫率燕國鐵騎，助你1臂之力，易如反掌耳。”
李徽瞠目愕然，他的心臟咚咚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慕容垂說的話，是1條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代晉而立，那是怎樣的1種情形。
自己穿越至此，不過是想求自保，希望自己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在這殘酷的時代活下去，保護好身邊的所有人。為此，自己努力的往上爬，希望能夠掌握足夠的力量，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安全感。但自己從未想過要做出什麼代晉而立的事情來，那怕1丁點的念頭也沒有過。
現在慕容垂說出的話，對李徽造成的衝擊不亞於當初發現自己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心情。那是1種激動的，恐懼的，未知的心理上的巨大衝擊。是1種顛覆性的心理體驗。令人心悸，令人恐懼。
慕容垂看到了李徽眼中1閃而過的亮光，他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誰不想著開創1番驚天動地的偉業，誰不想著建功立業，成就1番霸業。上至王侯，下至乞丐，他們都擺脫不了這種渴望。眼前這個李徽，他也是有這種渴望的。
隻不過，有的人隻是在夢裡想1想罷了，有的人隻是心裡想1想罷了。而有的人，則會付諸於行動。
眼前這個李徽，顯然和1般人不同，慕容垂從他的言行之中看到了1些和普通人不1樣的東西。其中1些特質叫做叛逆，叫做不肯認命，叫做自視甚高。
所以，慕容垂要給他畫個大餅，1個令人向往的海市蜃樓，1個令人憧憬的偉業藍圖。這話要是跟彆人說，彆人聽了或許會嗤之以鼻。但對這個叫李徽的人說，也許便是他渴望的未來。
這種人，慕容垂見過的不少。他們都以為自己可以成就1番偉業，所以，他們會被吸引。而結果卻是，他們最終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徽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慕容垂不知道。但慕容垂明白，自己複國成功之後，豈會去幫他去成就什麼偉業。那是自己要成就的偉業，他人不得染指。他隻需要利用李徽的智謀和能力，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這麼運作的。自己沒有任何的心理上的負擔。
“你覺得如何？老夫可對天發誓，和你精誠合作，助你代晉而立。屆時老夫複燕國成功，你我占據南北之地，都當皇帝。哈哈哈，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彆人當得，你當不得？哈哈哈。”慕容垂大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