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位,眼下這件事,自然是要處置的。你們也都知道了,這些地痞匪徒膽大包天,喪儘天良。百姓們被他們禍害的不輕。我決意召開公審大會,當眾審判,還以公道。該殺的殺,該罰的罰,自當不會姑息,否則何以安定民心,震懾這些宵小之徒。”
荀康點頭道:“正當如此。必須給百姓1個交代。我也將當眾謝罪。這些年來,我雖為徐州彆駕,但於此事上無所作為,理當謝罪受罰。”
李徽擺手道:“那倒也不必了,荀彆駕的難處我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你。倒是這些為了私利的官員,是不能姑息的。按理說,包庇者同匪徒同罪,也應該處以極刑,以儆效尤。不過,若是殺了他們,似乎處置也太嚴厲是不是?”
荀康荀寧身上冒冷汗,原來李徽的心思是要連這些官員都殺了。這處罰可太嚴厲了。
荀康沉聲道:“刺史大人,恕
我直言。殺也不是不可以,但確實太過嚴厲。朝廷事後肯定是要問詢的。於律法上,確實有些不當。我這麼說,並非是反對,而是提醒刺史大人,這些人固然包庇了匪徒,但同殺人放火搶劫的案子並無直接的關聯。隻能算是交往不當,縱容包庇。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他們授意殺人或乾壞事,隻有那匪徒的口供而已。我怕事後有人拿這1點來攻訐李刺史。”
李徽嗬嗬大笑道:“我會怕他們攻訐我?人我先殺了,之後的事情隨他們便。我可是有先砍了他們腦袋的權力的。兩千石以下官員,李某可以現在就讓他們死。”
荀康不說話了。李徽若當真要這麼做,還真是可以先斬後奏。他若不管不顧雷霆行事,在職權上是可以的。
李徽又道:“不過,我認為,有些事當抱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不能1棍子打死。這些人雖然包庇了匪徒,正如你所言,未必便是指使他們殺人放火的。我相信他們沒有那麼蠢。1刀砍了固然痛快,卻也容易誤殺了罪不至死之人。所以,我想,還是給他們1個機會。我是這麼想的。死罪固然可免,活罪卻是難免。免官奪職是必須的,另外,他們既然是為利而犯下罪行,那我便要從他們最痛之處下手。這些人的家產私財我要全部抄沒,充入官庫。並將他們驅逐出我徐州。2位以為如何?”
荀康怔怔無語,原來李刺史的殺人威脅隻是手段,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搜刮這些人的錢財。不過,能保住性命已然是不錯的結果了。
“下官認為……可行。”
“下官也認為可行,既起到了懲戒作用,又給了他們機會。”
兄弟兩人回答道。
李徽微笑道:“那好,既然2位都同意,那麼就這麼定了。這件事便由2位代勞。相關人員名單和口供皆在此,將他們革職驅逐,抄沒全部家產充公。2位覺得如何?”
荀康荀寧兄弟2人對視1眼,心裡明白,這是李徽真正的考驗荀氏的立場的時候。讓他們去處置那些官員,倒不是李徽自己要回避什麼,而是他在看荀氏兄弟願不願意聽命,會不會暗中做手腳。
“大人放心,此事下官即刻去辦,絕不會有任何差錯。相關抄沒財產清單會呈送李刺史核對。”荀康道。
李徽微笑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荀康道:“那麼,下官便要行使職權了。先要處置的便是淮陰太守荀寧。”
李徽1愣。但聽荀康沉聲喝道:“荀寧,鑒於你同1些人之間的交往親密,你淮陰郡相關官員的懲辦由本官去處置。你約束下屬不力,當受處罰。即日起,你停職反省3個月,相關事務交由田主簿代理。罰你俸祿半年,充入公庫。你可服氣?”
荀寧1愣,旋即跪地道:“服氣,服氣,認罰便是。”
李徽在旁微微而笑。荀康倒是會來事。先處罰自己的親弟弟,表明自己公正的立場。而這1手,既是做給自己看的,也是徹底撇清了關係。荀寧的罪名隻是管束不力而已,再無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