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確實城中有大批兵馬衝出,好在我趕到及時,兵馬有所準備。他們1出城便被我兵馬堵截,死傷數百退回城中了。糧草無虞。隻燒了幾座營帳。”
苻丕長籲1口氣,沉聲道:“那也就是說,此人情報無誤。可以信任不是麼?”
鄧羌苟萇雖不情願,卻也隻得點頭承認。
苻丕微笑對李忠義沉聲道:“李忠義,你父子已立大功,做得很好。你這便回去稟報你父,淩晨殘月落山之時,舉火為號,打開西城門,迎接我大軍入城。記住,倘若你父子使詐,城破之後,必將你父子和全家屠戮乾淨,拿你們點天燈。若你們誠心助我破城,則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享受不儘。荊州刺史更不在話下。”
李忠義忙叩首道:“大將軍放心,我父子誠心歸順,絕無2心。我這便回城稟報。你們也做好準備。我們先開中城城門,若是不被發覺,便開內城城門。希望明日,襄陽便在大將軍手中了。”
苻丕點頭道:“就這麼辦。”
李忠義叩首起身,慕容垂命人送他離開。
待他走後,苻丕笑著向慕容垂拱手道:“冠軍將軍果然智勇雙全,沒想到這攻心之策,居然真的奏效了。請回營整軍做好準備,這攻入西城門的首功,便是冠軍將軍的了。”
慕容垂笑道:“多謝大將軍誇讚。慕容垂幸不辱命。功勞倒是其次,攻破襄陽才是正經。我這便回營準備。還請全軍協助,1旦城破,大舉掩殺。1舉而破之,免生變故。”
苻丕點頭同意,慕容垂看了鄧羌苟萇兩人1眼,昂首而去。
……
殘月西沉,夜風強勁。
滿身疲憊,心情糟糕的朱序剛剛卸下盔甲,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堂屋之中喝茶。兒子朱略侍奉在旁,手臂上還綁著繃帶,繃帶上滲出血跡。
“傷勢如何?可還嚴重?”朱序問道。
朱略躬身道:“不妨事,隻是被箭支擦破了些皮肉。阿爺早些歇息吧。明日想必是1場惡戰。阿爺要多歇息,阿爺多日沒睡好覺了。”
朱序看著朱略稚嫩的臉龐,心中憐惜。朱略今年才十5歲,已經跟著自己東征西戰了。適才出城的1戰,1支羽箭射來,恰好朱略舉手,箭支射中了手臂。若無那1下抬手,怕是已經被洞穿脖子了。自己差點失去了他。
“我不打緊,你去睡吧。我喝幾口茶便去巡防。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掉以輕心。哎,秦國賊兵甚為狡猾,本來今晚若能襲燒其糧草大營,他們便不得不退兵。怎奈天不助我,居然被他們發覺了。還損失了幾百名將士。真是氣煞我也。”
朱序拍著大腿歎息,想到不久前的戰鬥,著實窩囊。自己帶著人剛剛出東城,摸到東城秦軍大營外圍的時候,突然間便羽箭齊發,當場被射殺多人。若不是撤退及時,數千將士拚命攻殺,差點被困在城外。想想都有些後怕。
“阿爺莫要生氣。勝敗兵家常事。此次不成功,下次定會成功。阿爺乃當世英雄,有阿爺在,秦賊想奪我襄陽,那是休想。”朱略安慰道。
朱序點點頭,歎息1聲。
“不過,今晚的事有些奇怪。阿爺,兒子怎麼覺得,今晚秦賊仿佛知道我們要出城襲營1般,似有準備。東城糧草大營營前怎有那麼多的弓箭手埋伏?真是令人費解。”朱略皺眉說道。
朱序心中1驚,朱略的話正說中了他心中隱憂之處。回城之後,他1直覺得事有蹊蹺。現在朱略也有這樣的感覺,那便不是自己多疑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通風報信,吃裡扒外?”朱序緩緩道。
朱略搖頭道:“兒子不敢妄言。這種事不能亂猜,當此之時,胡亂猜疑會影響將士們的士氣和心境。”
朱序皺眉沉吟片刻,低聲道:“但是今晚的事確實蹊蹺。眼下襄陽被圍,人心浮動,有些人心有異誌,暗中通敵也是有可能的。總之,不可掉以輕心。我要去城頭巡視1番,方能安心。你歇息去吧,養養傷。”
朱序站起身來,邁步朝外走。朱略跟在身後道:“阿爺,我跟你去便是,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朱序看了他1眼,沒說什麼。父子2人出了後宅,召集騎兵親衛上馬飛馳前往西城。西城和北城是敵人主攻的方向,朱序打算先去西城瞧瞧,再去北城。
出了內城西城門往中城城門去的時候,朱序忽然發現有那麼1絲不對勁。軍人的嗅覺讓他感受到夜風之中有那麼1絲不詳的氣息。
朱序擺手勒馬,眾人停了下來,側耳聽著動靜。周圍似乎安靜的太過分,前方數百步外的中城城門上黑乎乎的,1點光亮也沒有。1切都是那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