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1聲轟鳴響起,留縣城下,劇烈的爆炸聲開始此起彼伏。大春大壯抬著炸彈箱子跟著李徽在城牆上移動,李徽命身邊親衛將1個個的炸彈丟到城下去。
那邊廂,周澈李榮等人如法炮製,召集十幾人開始往城下投彈。
整個戰場上所有的嘈雜聲都被轟鳴聲所湮沒,所有人的耳朵裡都是轟隆隆的爆鳴之聲,震的人腦子裡嗡嗡作響,震的人口鼻出血。
城下的敵軍密集的如螻蟻窩1般,這樣的爆炸對他們的傷害達到了最大化。每1枚炮彈都在人群之中炸開,掀起血肉1片,炸飛周圍1群。高溫引燃了他們的衣服,引燃了城下的木頭,硝煙彌漫之中夾雜著火光,轟鳴爆裂之後留下1片狼藉。
炮彈隻有不到兩百枚,因為配製的火藥著實有限。又要造火銃槍彈,又要造藥包,又要製作焰火彈,著實有些捉襟見肘。上1次采購硝石配製的火藥隻有6千多斤,其後靠著大規模收集百姓之家豬圈糞坑旁邊的硝土又弄了1千斤。但顯然是遠遠不能滿足需求的。
但是,這不到兩百枚鐵炮彈卻已經足以解決眼前的問題。事實上,投擲了78十枚的時候,秦軍便已經開始崩潰了。
若說之前轟鳴的火器造成的殺戮還可以承受的話,那麼眼下這威力巨大的爆炸之物不光炸碎了他們的身體,還炸碎了他們的膽魄。有誰見過這樣的殺人之物?轟鳴1聲過後,死傷數十人。炸得血肉破碎,炸得靈魂出竅。即便是再精銳的士兵,麵對眼前這樣的場麵,看著1大群1大群自己的同伴血肉橫飛的場麵,也都會鬥誌崩潰。
數十枚炸彈在城下炸裂,短時間內令上千兵士喪命,還有1千多人受傷。而城頭還在源源不斷的往下丟。看著頭頂上冒著火花的圓咕隆咚的東西不斷的丟下來,誰還敢硬撐不逃?
潰逃很自然的發生了,沒有人組織,也不知道誰領的頭,1切出自本能。攻城秦軍急速潰敗,丟盔棄甲沒命的逃跑,隻恨爹娘沒給他生4條腿。黑壓壓的敵人之前衝鋒進攻的多麼勇敢和迅速,此刻的逃跑便有多麼的狼狽和可笑。許多人瘟頭瘟腦的甚至辨不清方向,腦子裡全部是爆炸的轟鳴聲在回蕩,亂走亂竄,亂成1團。
毛當在城下百步之外督戰,此刻他已經完全呆滯了。在他漫長的領軍作戰的生涯之中,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對手。這是1支怎樣的軍隊啊,他們當真會邪術不成?那些城下爆裂的火球,聲如龍吟1般的轟鳴聲震的他心神動搖,極不舒服。
他看到了那些被炸飛的殘軀和屍體,漫天拋灑的血肉。他經曆過無數殘酷的戰鬥,但還沒有1次見識過有1種兵器可以造成如此殘暴的後果。那是怎樣的兵器?這樣的兵器有豈是自己的兵馬所能抵擋?
手下親衛騎兵開始忠實的履行他們的職責,他們抽出長刀縱馬嗬斥著,揮舞著長刀逼迫潰逃的秦軍士兵回頭。那些人毫不理睬,他們動了手。長刀起落,數十名逃兵被砍死。但是1樣無法阻止潰逃。
毛當及時的喝止了他們,因為他心裡明白,這怪不得手下的兵士不拚命。他們其實已經儘力了,但是遭遇到的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情形。這種情形下進攻便是送死,撤退反而是明智之選。
“後軍上前戒備,以防敵人追擊。所有撤下來的兵馬都不得斥責,各將官好好安撫。收攏整軍,治療傷者。”毛當低聲下令道。
張銳渾身血汙飛奔而來,跪在地上向毛當磕頭。
“末將無能,攻城失敗。請將軍責罰,末將願受軍法懲處。”張銳顫聲說道。
毛當沉聲道:“張副將,起來吧。你沒有罪。不是你不努力,而是敵軍太……哎,真是沒想到啊。”
張銳跪在地上低頭不語,心中既驚恐又遺憾。眼看便要成功了,結果那雷霆之物轟炸下來,頓時局勢失去了控製。他也萬分遺憾。
毛當看著張銳身上傷橫累累,看了1眼左近潮水般逃跑的兵馬。忽然問道:“毛鳳呢?他在何處?徐副將呢?怎麼沒見?”
張銳愕然道:“毛將軍沒回來麼?他之前殺的性起,衝到了城下。我命人勸他遠離城下危險之地的。難道他沒回來麼?”
毛當心中1涼,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去找。將軍莫急,眼下有些亂,應該沒事。”張銳起身道。
毛當擺手製止,沉聲道:“張將軍辛苦了,回營吧。我命親衛去尋找便是。”
張銳呆呆而立,毛當喝令身邊親衛去查問,拉住1個個潰逃的兵士詢問毛鳳下落。很快,幾名驚慌失措的士兵告知了毛鳳陣亡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