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牢之持刀在手,瞠目大喝:“就是你這狗雜種砸我的?”
那兵士被劉牢之滿臉是血的樣子和呼喝聲嚇得1愣,劉牢之已然1刀揮出。寒光1閃,那兵士慘叫1聲栽了下來。劉牢之縱身1躍,已然登上城牆。
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今晚第1個衝上了彭城的城牆。
“彭城劉牢之在此,爾等的死期到了。”劉牢之大聲呼喝,手中長刀如潑風1般揮動,看似亂砍,其實刀刀致命。眨眼間便砍翻數人。
十幾名秦軍圍攏過來,試圖將劉牢之砍殺。劉牢之縱跳騰挪,矯健無比。手中環首長刀連續砍殺數人。此刻身後雲梯上的親衛已經利用劉牢之抵擋住敵人的時間衝上來了數名。
城牆上被打開了缺口之後,很快便千瘡百孔。在劉牢之和數十名兵士登城之後,其餘城牆各處也很
快被處處突破。越來越多的守軍要分心應付上城兵馬,便會顧此失彼,造成越來越多的突破口。
攻城進行了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彭城南城牆上便已經是1片混戰。彭城城牆寬達45丈,長達3裡,光是整麵城牆可容納數萬人。此刻,上麵已經全是擁擠搏殺的士兵,戰鬥血腥殘酷到了極點。
但秦軍支撐不了多久,源源不斷的北府軍衝上來,城池已然告破。事實上抵抗已經毫無意義。許多人丟了兵器投降,許多人往城裡逃竄。死硬分子鄧廣帶著幾百人拚死抵抗,聲嘶力竭的喝阻逃跑投降的敵人。北府軍將領高衡指揮手下人猛攻,將鄧廣部下殺死,鄧廣被逼到甕城城樓角落裡,此刻才丟下兵刃想要投降,卻被北府軍兵士亂刀剁成肉醬。
1個時辰後,彭城城牆全麵告破。北府軍大軍攻入城中,開始沿著街市進行清理巷戰。謝玄策馬進城,命人占領城牆,搶占4城城門,不讓敵軍逃脫。
北府軍兵馬次第推進,互相掩護照應,1條街1條街的從南城往北推進。城中百姓家家戶戶閉門熄燈,躲在家中閉目祈禱,聽著外邊的雷聲雨聲和街道上的廝殺聲瑟瑟發抖。
彭城軍衙後堂,苻忠靜靜的坐在燈下,麵前1盤棋下了1半,已成殘局。
北府軍攻城的消息他早就知曉,他沒有上城去指揮戰鬥,這件事他並不擅長。他將指揮權交給彭城太守彭越和領軍的鄧廣等人。而他,則坐在這裡自己和自己下棋。
棋已經到了中盤,其實勝負已分。1方大龍被困,劫氣兩緊,已然很難做活。不遠處接應的1片棋子被斷開,已然寵不過來了。
苻忠怔怔的看著棋局片刻,忽覺索然無味。抓起1把棋子丟在棋盤上。
篷的1聲,木門被衝開。彭越渾身濕透,滿臉是雨水的衝了進來。
“河南公,城破了。他們殺進來了。快走,眼下還來得及。北城還在我們手裡。快走。”彭越大聲叫道。
苻忠站起身來,麵色平靜。城破在意料之中,他沒有覺得意外。
“河南公,快走吧。城破了。鄧廣死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彭越抹著臉上的雨水,狗1般的抖動著身子叫道。
“彭太守,要走你走吧,我不走了。況且,退路已經被封鎖,又能走到哪裡去?”苻忠沉聲道。
“那裡都能走,先躲起來便是了。不然……”彭越大聲道。但他的話被苻忠擺手打斷。
“我可不想但喪家之犬。我的職責是守彭城。彭城沒守住,我也不會走。要走你走。”苻忠道。
彭越跺了跺腳,叫道:“當真不走?”
苻忠充耳不聞。彭越跪地磕了個頭,1言不發轉身衝入庭院的雨幕之中,他大聲催促親衛牽馬的聲音在雨幕之中傳來。
苻忠歎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他聽到衙門裡眾人奔逃的聲音,哭喊的聲音。然後,不久後,他聽到了沉重的帶著雨水的鞋子踩踏的呱唧呱唧的聲音。
1個人站在了門口,那人身著銀色盔甲,相貌英俊。即便頭發濕透,身上還滴著水,但他卻依舊身形挺拔,無半點頹廢之相。
苻忠站起身來,看向門口那人。那人沉聲問道:“你便是苻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