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李徽到底要乾什麼?”司馬道子1屁股坐在椅子上,大聲問道。
王愉爬起身來,頭發散亂,嘴角流著血,樣子極為狼狽。
“他想要分1杯羹。他要錢。”王愉顫聲道。
“要錢?嗬嗬嗬。原來這廝隻是要錢?果然是賤族出身,窮鬼出身,喜歡錢財。要多少?給他便是。”司馬道子笑了起來。
“1個月,1萬萬錢。
月月都要給。”王愉低聲道。
“什麼?”司馬道子再1次大叫著蹦了起來。“他瘋了麼?獅子大開口麼?哪來這麼多錢給他?本王1年在這件事上也不過弄到手幾萬萬錢而已。要本王倒貼給他麼?定是瘋了。”
王愉道:“他說,他不管。你不給錢,他便上奏。他說,掀了桌子,大夥兒都沒得吃,還要你倒黴。他說,此事1旦上奏,王爺的琅琊王爵位不保。陛下也保不住你。”
司馬道子衝上前來,對著王愉又是1頓拳加腳踢,怒罵連連。狗雜種賤種罵個不休。王愉身上又多添了十幾處青紫。
司馬道子打累了,停手喘息。王愉抹著嘴角的血,低聲道:“琅琊王若是能出氣,便狠狠地打便是。留的小人1口氣在,小人還有話說呢。”
司馬道子惡狠狠的瞪著王愉,但聽王愉繼續道:“李徽說,琅琊王小家子氣。殺1個人也是殺,殺1百個也是殺。既然做了走私私鹽,竊國之財的事情,何妨手筆大些。他說他隻要每月1萬萬錢,哪怕琅琊王賺的再多,他也不眼紅。他隻拿他那1份。李徽說,鹽瀆縣是他徐州的地方,這是買路錢。之後,琅琊王便是將鹽瀆縣所有的粗鹽細鹽全部私吞了,他也不管。”
司馬道子罵道:“這狗賊當自己是什麼人了?敲竹杠敲到本王頭上了。狗賊怕是不想活了。1條謝安養的狗,膽敢如此?”
王愉知道這樣的狠話沒用,他也不囉嗦,又將李徽提出的第2個條件,要琅琊王幫著說服司馬曜為庾氏平反的事說了。
司馬道子聽了,更是惱怒不已。
“狗賊壞透了,這不是讓桓氏惱怒之事麼?為庾氏平反,豈不是說當年桓溫殺庾氏眾人是殺錯了。這種事怎可答應?斷然不可。”司馬道子道。
王愉輕聲道:“琅琊王如何決斷,下官無法乾涉。話我已經帶到了,李徽說,1個月內,兩件事有1件不成,他便上奏此事。琅琊王,下官對不住你的提攜,這件事弄成這樣,下官百死莫贖。但下官對琅琊王還是有用的。琅琊王就算現在殺了下官,也無濟於事,反而不利。留著我這條狗命,我還能為琅琊王辦事。”
司馬道子冷笑道:“本王還能信任你麼?你已經背叛了本王1次了。”
王愉磕頭道:“下官看來,這不是背叛,而是自保。況且,這件事對琅琊王極為有利,琅琊王當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司馬道子皺眉罵道:“狗東西,你還有理了。這是什麼機會?”
王愉道:“錢財好弄,多販些私鹽便是,隻要下官在司鹽校尉此職上,便有辦法弄到更多的錢。下官之前也勸過琅琊王,既然走私,何不大手筆行事。倘若琅琊王允許,彆說1個月1萬萬錢,便是35萬萬錢也不在話下。”
司馬道子冷漠不語。
“錢好弄,李徽想要,便給他就是。籍此機會,琅琊王和李徽搭上了關係,他隻要1拿錢,便也脫不了乾係了。今後,便是1條船上的人。琅琊王當知道,如今那李徽可是我大晉炙手可熱之人。坐擁徐州,統帥東府軍,不久前還打了1場大勝仗。多少人想要拉攏他都沒機會,他自己送上門來了,琅琊王難道還往外推?拉李徽上王爺的船,花多少錢都是劃算的。這筆賬琅琊王算不清?”
司馬道子皺眉沉思,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可這廝是謝氏的人,怎肯跟本王1條心。”
王愉忍著身上的疼痛爬上前來,低聲道:“他若跟謝氏1條心。為何要去徐州?為何還分北府軍東府軍?為何朝廷之前不給他軍餉?明顯是有裂痕。那廝要不是養兵缺錢,怎敢打琅琊王的主意?拚著得罪琅琊王,也要搞錢?這是已經急瘋了。琅琊王施以恩惠,必能成功拉攏。再者,人往高處走。謝氏不過是謝氏,琅琊王可是皇族,陛下可是王爺的皇兄。哪個靠山更大更穩當?”
司馬道子捏著下巴上的絨毛皺眉苦思。他忽然覺得,這件事似乎真的是件好事。
“可為庾氏平反,桓氏豈會答應?這不是惹他們發怒麼?”司馬道子皺眉道。
“桓氏吃了敗仗,丟了襄陽,差點釀成大禍。桓衝若有心氣,也不會讓出揚州。桓氏現在隻求自保,朝廷的旨意他們隻會遵守。況且,平反未必便要說桓氏的不是,隻說有人挑撥便是了。郗超不是死了麼?就說是郗超當年的挑撥所致便是。反正郗氏已經完了,也不必顧及郗氏。這樣,兩邊都有台階下。豈不是很好?”
司馬道子看著王愉,半晌緩緩道:“王愉,你是條好狗,但不是忠犬。本王對你很失望,但是本王卻也覺得你還是個做事的人。或許,你可以將功贖罪,本王或許還能再信任你。”
王愉心中1塊石頭落了地,心中對李徽佩服的5體投地。這些話,可都是李徽教他的。果然句句正中要害,司馬道子明顯已經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