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讀完了苻堅的信,籲了口氣沉吟不語。
苻朗沉聲道:“謝將軍,信你已瞧了,可否給本人1個答複,本人也好回複我大秦皇帝陛下。”
謝玄微微1笑,問道:“苻大人從何而來?”
苻朗1愣,順口答道:“自然是從壽陽而來。你問這個作甚?本人要的是你的回複?”
謝玄嗬嗬笑道:“沒什麼,隨口1問罷了。苻大人,請回稟貴國皇帝陛下,就說這信上之事,我需要斟酌考慮。畢竟,這不是我1個人便能決定之事,我要和眾將商議。”
苻朗笑道:“你乃北府軍統帥,1言可決,何必拖延。我大秦皇帝陛下給予期限,其實隻是給你個台階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去何從,並不難抉擇。”
謝玄微笑道:“說的有理。但我總得給兄弟們1個好的歸宿吧。這封信上語焉不詳,承諾模糊,我怕手下眾人不肯。苻大人,你們耐心等到明日辰時,便知端倪。”
苻朗點頭道:“也罷,那本人便照實回奏。希望謝將軍慎重抉擇。告辭。”
苻朗拱拱手,舉步往外走。謝玄高聲道:“人來,護送苻大人離開,不得刁難。”
苻朗闊步往外走,忽然轉身道:“對了,謝將軍請轉告李刺史,我已向我大秦皇帝陛下竭力舉薦,他若肯歸順我大秦,必受重用。”
謝玄嗬嗬笑道:“你對李刺史倒是真的照顧的很。放心,我必會轉告於他。”
苻朗離去之後,謝玄捏著下巴冷笑不已。謝琰和劉牢之猜了個89不離十。
“阿兄,莫非他送來的信是來勸降的?”謝琰問道。
謝玄將苻堅的信給謝琰和劉牢之傳看,劉牢之看後大罵。
“苻堅想的美,居然要我們投降。將軍,你可彆上當。咱們可不能投降胡人。早知這狗賊是送來這樣的信,我便該1刀宰了他。”
謝玄微笑道:“你覺得我會投降?”
劉牢之道:“謝將軍不是說要考慮考慮麼?”
謝玄大笑道:“牢之啊牢之,你可真是個糊塗人。我不過是穩住苻堅罷了。起碼在明日辰時之前,秦人不會進攻。前軍還有半天1夜的準備時間。”
劉牢之想了想,1拍大腿道:“哎呦,還真是。他信上說了明日辰時,這豈不是透露了進攻的時間?這也太蠢了,哪有進攻之前將進攻時間透露給對方的。”
謝琰道:“那也沒什麼。以秦軍的兵馬優勢,他們也不必遮掩。”
劉牢之道:“那可不同。知道和不知道是兩碼事。就算看到他們的兵馬整軍,也未必便是進攻。有可能是佯動,有可能隻是虛張聲勢。但現在,我們知道,明日辰時之後他們會真的發動進攻,這便是不同。”
謝琰低頭想了想,點頭道:“倒也有道理。”
謝玄嗬嗬笑道:“牢之說的沒錯。苻堅這是先禮後兵。他們就要動手了。在動手之前,自然要碰1碰運氣,看看能否勸降我等。有棗沒棗打兩杆子。殊不知,卻暴露了進攻的時間。今晚,讓將士們吃頓好的,好好的睡1覺,也不必安排多少巡夜的,隻稍加警戒便可。養精蓄銳,迎接明日大戰。”
謝琰道:“阿兄,這是否過於冒險?也許這是詭計。”
謝玄微笑道:“苻堅這個人,極為自負。他自視為天下之主,又擁兵數十萬在此,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他定會等到明日辰時才會下令進攻。”
謝琰道:“可是,對麵是苻融領軍啊。”
劉牢之道:“是啊。”
謝玄大笑道:“苻堅就在壽陽,禦駕親征呢。苻融怎會下令?否則苻堅來壽陽前線作甚?還不是要親自指揮作戰?”
謝琰和劉牢之訝異道:“阿兄怎知苻堅在壽陽?”
謝玄微笑道:“我問了苻朗,他從何處而來。他順口便回答了是從壽陽而來。苻朗這種文官怎會在軍中?那自然是苻堅在壽陽,所以才有苻堅的勸降信送來。苻堅就在壽陽無疑。”
謝琰和劉牢之恍然大悟,之前謝玄確實問了1嘴,兩人都沒意識到其中的深意。原來謝玄是要探知苻堅在何處。那苻朗壓根沒意識到這1點,順口便說了出來。現在1想,苻堅必是在壽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