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沉聲道:“瑗度,該出戰了。時候到了。大火已經燒過來了。跟著我,跟緊些。”
謝琰點頭,兄弟2人1前1後,走出廟門。沒入黑暗之中。
……
壽陽城中。
李徽1行進壽陽城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從北街進入之後不久,迅速拐入1處岔街之中隱藏。眼下尚不知城中情形,需要進行簡單的摸查搞清楚城中有多少兵馬方可行動。
壽陽城中的百姓都已經逃得差不多了。當日城破,桓伊戰死之前,曾開南門讓百姓逃走,因為知道城池不保。所以,城中青壯婦孺都已逃走,隻剩下1些老者不在乎生死。故而岔街周圍民房空蕩蕩的,物品家具散落1地,顯然是受到過洗劫。
李徽帶著眾人暫且藏匿於這些房舍之中,倒也暫時安全。
很快,李榮蔣勝鄭小龍等十幾人前往城中打探情形。李徽則爬上1處屋頂,想著城中街道眺望,同時等待李榮等人打探消息歸來。
遠遠眺望城中,黑沉沉1片。大片的民居房舍之中都無燈光。這座城中已經沒有了多少百姓居住。除了城門口處和街道上運糧的車馬之外,其他各處街巷之中1片死寂。
李徽站在屋頂上看著這1切,心中頗為惻然。他來過壽陽,當初出使秦國便是從壽陽抵達秦境。當時淮南太守桓伊還曾設宴招待,親自送彆。那日離開壽陽登船之時,桓伊還曾用竹笛奏了1曲他所做的《梅花3弄》給自己踐行。
然而,時隔不過數年。1切已經變了樣。壽陽城已經落入秦人之手,而桓伊在不久前戰死在這裡。短短數年,物是人非,局麵陡變。城猶在,人已去,梅花3弄1曲已經絕響。想想生於這亂世之中,多少如桓伊這樣的人物,精通才藝,風度燦然之人,卻也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死於非命。
這個混亂的時代,吞噬了多少精彩之人,粉碎了多少美好之事。
半個時辰後,打探消息的李榮等人6續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了出乎李徽意料的消息。
在決定奇襲壽陽之前,李徽估摸著城中不會有多少兵馬。因為既然8公山下決戰在即,秦軍定然會全部投入作戰。壽陽城中定不會有重兵把守,最多不過數千人運送糧食物資,守衛城池罷了。畢竟這裡是秦軍的後方城池,站在秦軍的角度,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但是,李榮等人帶來的消息卻令人驚愕。
“城中有許多兵馬。在東西長街上,有兩處軍營,全部是騎兵。左近幾條街道都是騎兵。起碼有上萬人之多。我們摸到了中街軍衙左近,發現那裡的廣場上也全是騎兵。粗略估計,城中心位置起碼有兩3萬騎兵駐紮。不知道為何城中竟然有這麼多的兵馬。”李榮回稟道,言語中有些氣急敗壞。
李徽也驚愕不已。城中有數萬騎兵,這還如何偷襲?自己隻有千餘人,實力相差太多了。這下事情大條了。
略1思索之後,李徽問道:“摸清楚糧食物資存放之處了麼?”
蔣勝道:“城東廣場有1處。規模很大,糧食物資運來的都堆放在那裡。”
“南城也有1處,是兵器器械存放之所。”鄭小龍稟報道。
“無論如何,得放火燒了糧草再說。這本就是我們前來的目的之1。將糧草物資1把火燒了,也算是成功。奪城恐怕是不可能了。不但不能奪城,城中這麼多兵馬的話,還要通知周澈他們不能渡河過來。”李徽沉聲道。
眾人默默點頭。突發的情況讓人有些不知所措,計劃遭受重挫,隻能想辦法燒了糧草物資了。
“真是見了活鬼了,秦軍這麼多騎兵留在城中作甚?不去作戰,留在這裡閒著。難道說,秦軍篤定能戰勝北府軍不成?”李榮不甘心的嘀咕道。
李徽腦中1閃,突然想起了1事。
“你是說,那些騎兵都集中在太守府軍衙左近?全部駐紮在那附近?都是些什麼樣的兵馬?”李徽問道。
李榮道:“說了都是騎兵啊,1個個打扮的油頭粉麵的,盔甲閃亮亮的。都是年輕的少年。看上去不像是來打仗的。”
李徽瞠目道:“你是說,全部是少年?盔甲戰馬都是最好的那種?”
李榮道:“我看著反正1個個鮮亮的很。有些人武器上還鑲著寶石,閃閃發光。”
李徽緩緩點頭,沉聲道:“那就是了。羽林郎。苻堅在城裡,定然如此。那些羽林郎是保護他的兵馬。沒想到,他不在戰場上,居然在城裡。然則……然則……這個機會……豈能放過?”
李榮等人驚愕的看著李徽。
“阿兄是說……秦國的皇帝苻堅……在城裡?”李榮結結巴巴的問道。
“否則,何以解釋這麼多兵馬在此守護?那些羽林郎都是少年,那是苻堅的護衛騎兵和儀仗兵馬。定然如此。李榮,城裡有條大魚,我們1定要去抓這條大魚。1旦成功,戰局逆轉,局勢陡變。嗬嗬,想想都令人興奮之極。”李徽搓著手,快速的踱步,臉上忽喜忽憂,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