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的轟鳴聲驚動了衙門內外眾人。廣場上的羽林郎們驚愕瞠目,很快便有人意識到發生了變故。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軍衙門口打起來了。敵人攻進來了麼?”
“保護陛下,快,保護陛下。”
眾兵士叫嚷著朝軍衙門口衝來,數百名羽林郎騎兵靠的最近,來的也最快。但他們很快吃到了來門樓兩側火力的凶猛的打擊。
這壽陽太守衙門可不是和尋常人家院落那樣。其圍牆高達1丈5,寬度也有數尺,就像是個小城牆1般。內側有人站立的位置,可以恰好露出身子向著外邊射箭。整個軍衙其實就像是1座小城池1般。
這可不是故意耍威風,要氣派,而是因為壽陽長期處於大晉邊陲,乃邊鎮防守要地,各方麵都要以禦敵為緊要之事。太守軍衙乃城中核心官署,1旦城破,或遭遇變故,可以高牆大宅作為最後的防禦之處。關鍵時候,官員可在軍衙躲藏,兵馬拒守高牆大宅,做最後的抵抗,也許會出現轉機。再不濟也可據此殺敵,同歸於儘。
不光壽陽如此,其實許多邊鎮城池都是如此。不光主要衙署的圍牆高大,設立了1些防禦設施,甚至有的重要城池還會有多道圍牆。比如之前被攻克的襄陽,便有3道城牆拒守。隻可惜,有時候城牆再堅固,防禦設施再完善,也難以抵禦叛變投敵的內部之賊。
李徽自然知道此處軍衙的情形,當初他可是在這裡受到桓伊招待的。
所以,帶著6百東府軍趁著混亂摸到軍衙附近的時候,李徽並沒有第1時間行動,而是在等待機會。他擔心軍衙的圍牆上有敵人守衛,也擔心圍牆大門緊閉。1旦不能第1時間攻入軍衙,則會陷入外圍數以萬計的羽林郎兵馬的圍攻。
所以,當看到軍衙圍牆大門開著,有人從裡邊出來的當口,李徽果斷的決定帶人衝擊。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否則怕是連軍衙都攻不進去。
事實證明,他做到了。或許是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往軍衙之中進攻。或許有數萬羽林郎的守衛,苻堅和他身邊之人也對自身的安全毫不擔心。所以,軍衙的圍牆上甚至沒有兵士守衛,門口居然隻有數十人而已。這給了李徽等人雷霆1擊的機會。
隻能說,苻堅身邊的數百貼身禁衛太過大意,未能履責。
在占領圍牆大門的第1時間,李徽便命人關閉大門,上了鐵栓和原木斜撐。並下令李榮帶著兩百名東府軍士兵登上大門兩側的圍牆內部棧道,守住這道大門。
李徽知道,外邊數以萬計的敵人會很快發動攻擊,想要守住大門是不可能的。但是,李徽需要的是爭取1些時間,好讓自己能夠迅速控製苻堅。在敵人闖進來之前,抓到苻堅便萬事大吉。所以李榮必須要頂住1會,哪怕隻是短暫的時間也可以。
在李榮和兩百東府軍兵士向著衝向軍衙大門的秦軍羽林郎騎兵投擲了十幾枚手雷。炸得他們鬼哭狼嚎的時候,李徽帶著4百東府軍兵士正疾步衝過開闊的庭院直撲軍衙大堂。
軍衙大堂裡亮著燈火,片刻之前李徽還看到了大堂門口站著的十幾名兵士。但此刻,那些人都不見了。
趙大春和郭大壯率先衝入大堂之中,大堂裡空無1人。隻有巨燭在案上閃耀。夜風吹過,帷幕拂動。
李徽來到大堂公案之前,桌上1杯茶水放在那裡,滿滿的尚未被飲用。李徽伸手1摸茶盅外壁,尚且燙手。顯然,片刻之前,有人坐在這裡喝茶。那該是誰?
李徽的目光落在了公案後方盔甲架上放著的1頂頭盔上。那頭盔精美無比,帽翅金黃燦爛,像是鍍了金。頭盔頂端的紅纓如火苗跳動。李徽嘴角露出冷笑來,如此名貴的頭盔,不是苻堅的東西是誰的東西?
不久前,苻堅還坐在這裡喝茶。聽到動靜的第1時間,他便跑了。因為跑的太急,頭盔都忘了拿了。自己確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進來之後的第1時間便衝往大堂了。
苻堅在這裡,那便好辦了。最怕的便是判斷失誤,苻堅不在這裡,那才是大麻煩。
此刻,大堂側首後方傳來雜遝的腳步聲和兵刃出鞘的刺耳摩擦聲。遠遠的有人大聲叫嚷。
“他們就在大堂,人數不少。守住2進,不能讓他們進來。外邊的兵馬很快便要攻進來。都給我死守這裡,不得退後半步。”
李徽沉聲喝道:“去後堂,苻堅在後堂。”
衝出大堂後門,1條青磚道直通2進。2進門口,秦軍禁衛正在布置防禦。見到李徽等人衝了過來,箭支嗖嗖嗖的射了過來,數名東府軍兵士躲避不及中箭倒地。
“手雷伺候這幫狗崽子!”李徽喝罵道。
數十顆手雷冒著火星飛到2進垂門內,隨著爆炸的火光響起,秦軍近衛被炸得人仰馬翻。煙塵尚未散儘,大春大壯已經揮舞著鐵棍衝了上去。
上百名秦軍禁衛被手雷炸的暈頭轉向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經遭受當頭棒喝。東府軍眾人衝上前去,嘁哩喀喳1頓砍,頓時砍殺大半。
十幾名禁衛渾身是血,跪地求饒。李徽上前伸手抓住1人的發髻往後1扯,看著他滿是鮮血的臉沉聲喝道:“苻堅藏在何處?”
“我,我……”那禁衛結結巴巴的猶豫,李徽長刀1抹,鮮血從禁衛的咽喉處噴出,那禁衛頓時了賬。
李徽又問另外1人,這會那廝回答的飛快,指著後宅方向道:“在後堂,在後堂。”
李
徽1擺手,東府軍士兵刀劍其下,將十幾名秦軍禁衛全部宰殺。
李徽提著刀,帶著眾人直奔後堂。2進通向後堂的廊下,有寺人正在張望,見到李徽等人殺進去了,忙奔跑哭嚎,大喊報信。若無他們的叫嚷,李徽等人還要找1會。他們哭喊奔走,正好給李徽等人帶路。眾人1路進入後堂天井之中,但見前方後廳之中大門緊閉,廊下燈籠亂晃,慌亂叫嚷之聲不絕。
人就在廳中。
李徽快步衝到廊下,伸手推門。廳門紋絲不動,顯然從裡邊上了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