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被弘度猜對了,我們正是來徐州欣賞風景的。”顧謙笑道。
李徽笑道:“當真?我徐州窮山惡水之地,有何風景?”
顧謙微笑道:“風景未必便是山水,也可是氣象。我們1路前來,進入徐州之地後,氣象大大不同。周橋通暢,道路平整,湖中遇到百姓,臉上都帶著笑意,足見徐州治理有方,百姓樂業。1處地方最好的風景是什麼?不是什麼山水景物,而是本地百姓安居樂業,政通人和。這才是最好的風景。”
顧謙此言1出,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顧青寧抿嘴笑道:“阿翁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說的好像這裡是天堂1般。”
李徽聞言笑道:“阿翁是給我麵子呢。沒想到阿翁也會說這種奉承話了。”
6納笑道:“那可不是奉承話,而是我等1路前來的真實感受。彆的不說,你瞧這個碼頭,停泊十幾艘大船尚有餘暇。弘大開闊,貨物成山,繁忙之極。這是老夫見過的最大最好的碼頭,京口浦口碼頭也比不上。”
吳郡朱氏家主朱綽點頭笑道:“6公所言甚是。幾年前我曾來過徐州,短暫逗留月餘。徐州之地當時的情形不堪言語。荒無人煙,村鎮蕭條,城池都沒有多少人。田畝荒蕪,無人耕種,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老夫聽南翁說徐州氣象1新,心中尚且有些懷疑。這1次親自造訪,當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此處之變化可謂覆地翻天,令人瞠目。弘度果非常人也。”
李徽嗬嗬笑著拱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徐州如今也是僅得溫飽而已。不過,百姓麵貌上確實1新。但這1切可不是我1人之功。我最要感謝的便是諸位了。若無諸位鼎立相協,徐州豈有今日?當初我來徐州之時,百業凋敝,急需錢糧物資。有賴諸位慷慨相助,徐州方有今日。徐州百姓該感謝諸位才是。”
眾人聞聽此言,心中頗為受用。李徽能當眾說出這話來,這正是他們想聽到和想看到的。
“哈哈哈,弘度,你該不會讓我們在此吹冷風吧。我們這些老骨頭可當不起。”顧謙笑道。
李徽忙笑道:“失禮,失禮,車馬已經備好,諸位請
隨我進城。”
顧謙點頭,從袖中取出1冊賬本,交給李徽道:“此為此次運來之物資。有你要的1些東西。冬衣8千件,帳篷5千頂。還有1些其他的。交割卸貨清點便是。時間太緊急,也隻能這麼多了。”
李徽大喜過望,8千件冬衣,5千頂帳篷,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南方大族居然便弄來了這麼多。這已經完全超過李徽的預期了。南方大族還是家底殷實,這都資助自己幾年了,還有這般財力物力,當真是頗有底蘊。
不過李徽其實心裡已經隱約猜到了顧謙和南方大族這麼多人組團前來的來意。他們這1次定然是要來討要他們想要的東西了。這麼多年的資助,到了要回報的時候了。而眼下正是大晉擊敗秦國,消除威脅的時候,也是東府軍名揚天下,自己加官進爵,權勢愈大的時候。此時不來要報酬,更待何時。
有專人進行貨物交割運輸入庫之事,倒也不用操心。簡單安排之後,李徽帶著眾人上了車馬前往淮陰城中。
路上,顧青寧向李徽說了顧昌顧會他們也來了的事情,其實李徽早已看到了那兄弟2人。那顧昌唯唯諾諾要上前跟自己打招呼,卻又不敢的樣子,自己都看在眼裡。
本來,李徽對顧昌顧會沒有什麼好感,當初在顧家,顧昌顧會可是欺辱霸淩自己很多次的。記憶中,在顧家家學之中便遭遇了多次霸淩欺辱。不過,那時候這個皮囊裡的靈魂還不是自己,感受也並不強烈。倒是後來顧昌的1些行為令自己厭惡痛恨。
然而,此1時彼1時。如今的自己有必要計較這些事麼?顧昌顧會畢竟是顧氏子弟,顧謙帶著他們來,必也是有想法的。看在顧謙的麵子上,自己也不必跟他們計較。
說實話,他們來了這裡,反而讓李徽有些快意。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然今非昔比,這有1種炫耀的得意之感。雖然李徽知道自己這麼想有些格局不大,但他還是頗為享受這種感覺。
當日中午,李徽於淮陰城大擺宴席,接待南方大族眾人。酒宴進行到未時方才散去,眾人帶著熏熏醉意被安頓歇息去。顧謙顧惔6納朱綽等幾名南方大族家主和頭麵人物被李徽邀請入書房喝茶。
清茶嫋嫋之中,顧謙開口說道:“弘度,我等今日前來,1則是向弘度道賀。你率東府軍會同其他兵馬擊敗秦國百萬大軍,立下了滔天之功啊。不瞞你說,我等之前得知秦國大軍南下,都緊張之極,以為我大晉將有滅國之災,我大晉兵馬定然難以抵擋。可誰能想到,你們居然能戰而勝之,當真令人驚喜若狂。那日消息傳到吳郡,全城張燈結彩,慶賀勝利。我和6公喝了1天的酒,都高興不已。此戰勝利,我大晉再不用擔心秦國的威脅了。真是揚眉吐氣,令人振奮啊。”
李徽笑道:“多謝南翁,多謝諸公。確實凶險,不過1切都過去了。經此1戰,秦人再無南下攻我之能力了。”
顧謙點頭道:“正是,這也正是我們頗為欣慰的地方。我大晉揚眉吐氣,再不必仰人鼻息了。弘度也1戰揚名天下,我大晉上下,從京城到偏鄉,誰不知你李徽和東府軍之名。這也令我們甚為欣慰。此次我們來了這麼多人,除了幾位家主東翁在外,還在各大族之中挑選了1些子弟前來。便是來向你道賀。當然,老夫也不隱瞞,弘度,我等南方大族,蟄伏至今,如今該有個交代了吧?你如今在朝廷之中地位聲望甚高,這種時候,是否可以舉薦我南方大族子弟。扭轉我南方大族被打壓的局麵。這可是我南方大族的心病啊。”
李徽笑了起來,果然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