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命人好生侍奉和安頓好眾人,讓他們有時間去思考此事,冷靜下來平複情緒。
到了晚間,徐州彆駕荀康設宴招待南方大族眾人。荀康乃徐州大族,和南方大族眾人早已互相聞名。此番南方大族集體來訪,荀康自然要設宴招待他們。
宴席上,南方大族的家主和子弟們驚訝的發現,在徐州之地,宴席上沒有玄學辯論之事。這裡的官員將領們談論的話題都是關乎時局形勢,城池建設,兵馬訓練,
乃至百姓民生。
當有南方士族子弟試圖挑起1場關於玄學的辯論來顯示他的學識的時候,立刻被身旁的人告知。
“李刺史有令,宴飲聚會之時,杜絕談玄論道之事。想要談玄學之事,請去談玄院。有的是人跟你辯論玄虛之道。”
“談玄院?那是什麼地方?”南方子弟們訝異問道。
“哦,是我徐州各地最善於談玄論道辯論之人集中之所。李刺史設立談玄院,讓他們在裡邊供職玄學博士,專職談玄辯論,日夜不休。無論誰想談論玄學,隻需去談玄院便可,自有大名士陪你論玄辯論。”
“……”
南方士族子弟們無語瞠目,沒想到徐州居然有專門談玄論道的地方。裡邊的人竟然有官職,而在其他場合,則禁止談玄論道。然則,這到底是支持還是壓製呢?簡直不可思議。
而更令眾人印象深刻的是,參與宴會的東府軍將領和本地官員,言談舉止之間都帶著1種風風火火的自信的味道。他們的目光之中沒有任何對南方大族眾人的羨慕,而是1種平淡的審視。
這些人之中,許多居然都是普通士兵出身,以及普通小族出身之人。但現在都在軍中和衙署之中身居要職。
這裡是個不1樣的地方。不光是來之前路上看到的橋梁道路田疇的不1樣,百姓精神麵貌,官員們的麵貌和談吐,身上洋溢的自信和從容,都是在其他地方完全見不到的。
宴席結束之後,李徽回到家中,剛剛沐浴更衣之後,準備上床歇息。忽見顧青寧前來,向李徽和張彤雲稟報。
“表姐,我怕是要請夫君去我院子裡1趟了。我阿翁和阿爺在我院中敘話,他們非要我來請夫君前去敘。我說了時辰不早了,明日再說,可是他們很執拗。偏偏不肯。真是沒辦法。實在是抱歉的很。”
張彤雲笑道:“抱歉什麼?你阿翁阿爺也是我的長輩親眷,更是夫君的嶽父嶽翁,他們要見夫君,自然是理所當然。我若不是怕打攪你和你阿翁阿爺團聚的話,我也該去見的。夫君,你去把,興許是有要事相商。”
李徽點頭微笑,也不更衣,穿了件外袍便跟著顧青寧去她的住處。
在路上,顧青寧期期艾艾的道:“夫君,聽說下午的時候,你和阿翁阿爺他們起了爭執麼?鬨的不愉快是麼?”
李徽皺眉道:“誰這麼嚼舌根?得割了舌頭。什麼事都亂傳。”
顧青寧忙道:“莫怪彆人,是我自己打聽的。夫君,我可不是要怪你,我說的意思是,你多擔待些。阿翁阿爺脾氣執拗,這1次帶了這麼多人來,顯然是有事的。青寧隻希望夫君包涵他們1些,看在青寧的麵子上,不要計較,不要生氣。”
李徽見顧青寧說的小心翼翼可憐巴巴的樣子,苦笑道:“這都哪兒的事啊。可莫要聽彆人瞎說。你我是夫妻,和你阿翁阿爺我們都是1家人,怎會計較生氣?你放心便是。”
顧青寧聞言,這才笑容綻放,心情也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