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哈哈1笑,轉頭看向顧惔。
顧惔點點頭,沉聲道:“弘度,那幾位家主我都細細問了,他們皆表示願意赴任。我自然也是願意的。就算他們不願意,你是我青寧的丈夫,我顧家女婿,隻要你需要,我自然不會推辭。況且,我顧家也需要有人出來做官了。我定會全力而為,隻是不知道能否勝任。若是不能勝任,讓你難為,可非我所願。”
李徽大喜笑道:“嶽父願意赴任,那可太好了。嶽父過謙了,你怎會不能勝任?嶽父為官多年,於政務上經驗豐富。況這做官的事情,能有多難?在我徐州為官,更是簡單。我徐州沒有那麼多媚上籠下之事,隻需心為百姓,關注民生,令百姓安居,過上小康的生活便可。我們已有1係列的政策,北徐州也照著推行便可。”
顧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顧青寧在旁喜道:“恭喜阿爺了。來徐州做官,青寧可以和爹娘常常團聚了。這可太好了。”
顧惔笑道:“這還隻是意向呢,8字沒1撇,恭喜什麼?”
李徽笑道:“嶽父,若是1切順利,明年開春便可上任。因為1旦拿下北徐州,衙署官員便要到位,需要立刻履行職責。而拿下北徐州,易如反掌。”
顧謙在旁緩緩道:“弘度如此有信心?老夫知道東府軍戰力過人,但朝廷尚未下旨北伐,你便要孤軍北上進攻麼?是否太過唐突?”
李徽笑道:“阿翁,你不知北方局勢。關東已然大亂了。原燕國鮮卑皇族宗室慕容垂已然舉旗而反,自號燕王,招攬燕國舊部,應者雲集。最近得到的情報,慕容垂的兵馬已經攻到鄴城了。鄴城是苻堅之子長樂公苻丕駐守,兵力頗多。雙方即將爆發出大戰。而這個時候,我若不出兵,豈非坐失良機?他們在鄴城大戰,根本無力顧及我。我東府軍必勢如破竹,北徐州如探囊取物。”
顧謙顧惔聞言恍然,確實聽到了北方生亂的消息,現在聽李徽敘述的詳情,才知道李徽是要趁著兩虎相爭之時北進,奪取北徐州之地。這確實是很好的機會。
“原來如此,倒是個很好的戰機。可是,朝廷沒有下旨北進,你私自出兵北進,朝廷那邊如何交代?你有沒有打算請求朝廷的準許?”顧謙緩緩問道。
“朝廷的準許麼?我看沒這個必要了。我這是捕捉戰機行事,要等朝廷批準,豈非貽誤戰機?待我拿下北徐州之後,再稟報朝廷便是。”李徽笑道。
顧謙神情有些古怪,沉吟片刻問道:“那麼,謝安呢?你也不打算稟報於他?得到他的許可?”
李徽笑道:“阿翁此言何意?”
顧謙嗬嗬笑道:“老夫的意思是,如今謝氏當政,你又是謝氏提拔上來的,如今你要行事,應該要得到謝氏的許可吧。比如你決定率軍進攻北徐州,就算不用稟報朝廷,起碼也要謝安點頭吧?否則,謝氏豈非會怪你。倘若勝了,取了北徐州之地固然很好。若萬1敗了呢?這個責任誰來擔負?你不同謝氏商議,如何讓謝氏為你辯護?”
李徽嗬嗬笑了起來,沉聲道:“阿翁,我自行事,不必得到任何人的許可。無論勝敗,其實都1樣。勝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我做的好。敗了,也不會有人為我辯護。我並不期望這些,我也不在乎這些。我隻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顧謙1愣,皺眉道:“這樣的話,老夫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是,你不受朝廷管束?謝氏對你不是1直很好麼?聽你之言,似乎有怨懟之意?”
李徽笑道:“阿翁,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大晉之臣,自然受朝廷管束。謝4叔,幼度兄和我關係也很好,我們也沒有翻臉。但是,這和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沒有關係。有些事,我要看準時機,當機立斷。朝廷或者其他人的意見,便隻能暫時不能顧及了。事情過了再稟報也不遲。”
顧謙吸了口氣,緩緩道:“弘度,你的話,更讓老夫疑惑了。你不怕朝廷事後怪罪你?”
李徽道:“怪罪麼?那便讓他們怪罪好了。事情還是要辦的。難道還能革職抄家不成?隨他們去便是。”
顧謙沉聲道:“那麼老夫問你。如果你攻下北徐州之後,舉薦我南方士族擔任官員,朝廷如果不許呢?你當如何?朝廷未必便會同意你對我們南方士族的舉薦。而且,老夫認為,這有極大的可能。”
李徽嗬嗬笑了起來。
“阿翁,原來你是擔心這個。你放心,這是我徐州的官職,朝廷怎會不許?我徐州的官員,除了我的舉薦,又有誰能夠就任?也許有人會不高興,會有人阻撓,但那都不重要,他們必會同意。”
顧謙緩緩道:“你怎知他們必會同意?”
李徽嘴角上翹,低聲道:“很簡單,因為他們得罪不起我。因為我不是好惹的。管他是誰,如今想要駁我李徽的麵子,都要3思而行。謝安不會,其他人更不會。得罪我的下場,會讓他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