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時辰之內,除了車輪卡在軟泥裡無法行動的3座雲霄車之外,其餘2十多架雲霄車6續抵達位置。很快,鄴城南牆上被撕開了2十多道口子。在上千敢死隊的衝鋒掩護下,數以千計的北府軍衝上城頭。整個南牆之上陷入了血腥的肉搏戰。
雙方在狹窄的空間裡呼喝砍殺著,在滿是碎石,坑窪不平的城牆上相互廝殺。整個城牆上到處是廝殺的身影,到處是飛濺的血肉。不時有兵士摔落城牆下方,像個破口袋1般發出破碎的聲響。
城牆上,死亡前的哀嚎和受傷的呻吟,兵刃的交擊聲,兵刃刺入血肉的聲音,在盔甲上摩擦的聲音……這所有的聲音都彙合在1起,形成1種嗡嗡的刺耳的令人極為不適的聲響
,充斥每個人的耳鼓。
看起來,北府軍的進攻很成功。在淩晨的小插曲之後,1切按照謝玄的計劃進行著。沒有過多的拉扯,北府軍第1次進攻便取得了成功,眼下已經有數千士兵登城,並且在多處城牆位置形成了突破口,占據了多處城牆位置。
這對於攻城兵馬而言,簡直是個夢幻1般的開局。
鄴城南城門廣場北側,金光寺大殿佛塔平台上,慕容垂麵無表情的聽著慕容農的稟報。此次南城城牆指揮作戰的事慕容農,那也是慕容垂兒子之中頗有領軍才能得1位。當初正是他於鄴北起兵,並將苻丕手下大將石越斬於馬下。
但此刻,慕容農神色頗為慌張。
“父王,這麼下去,城牆恐難保住。那些攻城器械太厲害了,敵軍士兵源源不斷的攻上城頭,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父王,得想辦法才是。我們的兵士在裝備上吃虧,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死傷頗為慘重。”
慕容垂瞪了1眼慕容農,沉聲喝道:“沉住氣,身為領軍之將,自己先沉不住氣,如何令將士安心?他們不過是攻上了牆頭而已,我們的兵馬比他們多數倍,我們完全消耗的起。就算他們突破了城牆又如何?城內還有兵馬等著他們,城中街道皆已設屏障,耗也耗死了他們。”
慕容農忙點頭稱是。正如慕容垂所言,南城主要街區已經全部封鎖。街道全部已經設置障礙,於有利地形之處設伏兵弓箭手。
眼下己方兵馬死傷雖然慘重,但是己方兵馬消耗的起,對方卻死1個少1個。哪怕是1換1,甚至2換1,北府軍也是不劃算的。
“不過,輕易的讓讓他們突破城牆,終究於士氣有損,我們也不能死太多的人。損傷太巨,會招來另外的敵人的攻擊。那些攻城雲霄車是根源,必須毀掉那些東西。道佑,你覺得如何能夠毀掉那些東西?”慕容垂道。
“父王,隻可惜沒有了炸藥包,早知如此,淩晨時分便不該去炸護城河上的通道。這要是丟個炸藥包到那些東西內部,定然炸得4分5裂。”慕容農道,
慕容垂皺眉不語,那是自己下令炸毀通道,遲滯對方的。慕容垂的想法是,能夠遲滯對方1天是1天,越拖下去,對自己越是有利。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樣的攻城利器。早知如此,確實該留著對付這東西的。
“火攻或許可以。那東西應該是木製的。或以火攻焚毀之。”慕容垂沉聲道。
慕容農道:“父王,火箭難以奏效,我已經下令試過了。無法引燃。”
慕容垂冷愣了愣,沉聲道:“按理說那應該是木頭打造的,為何無法引燃,不得其解。或許是火箭火力不足。道佑,或許該將那些寶貴的猛火油拉出來派上用場了。那火猛油沾染即燃,即便不能將那攻城車燒毀,也能封鎖通道,令其兵士無法上城。隻要能阻止他們的兵馬上城,便可乘機清除城頭敵軍。”
慕容農大喜道:“父王不提,我居然忘了我們還有些猛火油可用。那猛火油確實起火猛烈,或許能夠奏效。孩兒這便去辦。”
慕容垂沉聲道:“猛火油數量不多,希望能夠奏效。不過即便不奏效也不打緊,我自有其他應對之策。速去行事。”
慕容農大聲應諾,快步離去。
慕容垂抬著頭眯著眼,看著前方城牆上激烈廝殺的場麵,看著那些在暮色中的巨大雲霄車的模糊身影,神情肅然,眉頭緊皺。
慕容垂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落5了。這些巨大的攻城器械,還有東府軍的那些威力巨大的火器,都是自己之前聞所未聞的。
自己還是習慣於騎馬砍殺射箭殺敵,但眼下的世界似乎在發生急劇的變化。就連領軍作戰這樣的自己得心應手的事情,似乎都變得不那麼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