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敵軍騎兵掩殺而至,數量足有34千人。從裝備裝束來看,皆為短刀輕甲,騎術精湛。必是羌人騎兵無疑。
苻堅反應過來,黯然道:“消息走露了,狗賊姚萇的兵馬來了。”
苻朗大聲道:“陛下休驚,臣前往禦敵。陛下暫避於此。此廟地勢甚高,易守難攻,派兵士守在山道上,或可禦敵。”
苻堅心中歎息,心想:就算山道能守,又能守幾時?車輛物資都在山隘上,兵士們沒吃沒喝怕是半天也撐不住。最後不免全部被活活困死於此。
但雖然如此,還是按照苻朗所言帶著驚慌失措的苻寶苻錦苻詵以及1群侍者進了5將廟中。百餘名衛士來到上廟的路口防衛。上上下下1片慌亂。
苻朗衝下山來,大聲下令,試圖組織隘口上的羽林軍準備迎戰。然而,這1切根本就是徒勞。敵軍衝上隘口之後,近千羽林軍1觸即潰,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便潰敗了,紛紛丟了兵刃4散逃走,或者跪地投降。
苻朗見勢不妙,趕忙撤往山道上方。羌兵欲往山道上進攻,被數十名親衛居高臨下亂箭射來,登時射殺了十幾個。那山道本就陡峭狹窄,有1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就算敵人人多勢眾,上方隻要有些弓箭手守衛,還是難以攻上。強行攻擊,必受極大傷亡。
那百餘名苻堅身邊的親衛個個都是神射手,箭支也都有兩壺背在身上。除非羌兵願意付出幾百乃至上千人的傷亡,否則休想攻上去。
顯然,領軍的將軍是不肯的。遭遇兩次打擊,死傷3十餘人之後,1名將領向後方騎在黑馬上的1名身材高大的將領大聲稟報。
“稟報驃騎將軍,山道易守難攻,強攻不利於我,請將軍示下。”
馬上那名將軍大笑道:“哈哈哈,不用急,苻堅既在山上廟宇之中,他便插翅難逃了。圍著他,喊話勸降便是。他們的物資車馬都在這裡,他們撐得住幾個時辰?”
眾人聞言,喝令退後,於山隘1側搭起帳篷。那領軍的乃是姚萇手下的驃騎將軍,名叫吳忠。此時勝券在握,吳忠1點也不急,自去帳篷下坐著。1麵命人向山道上喊話勸降,1麵慢慢的喝酒。
1名斷了1條手臂的男子進了帳篷,跪地向吳忠磕頭道:“多謝將軍為我1家子報仇雪恨,就是這些人,燒成灰我也認識。還望將軍不要放過他們。不能被他們跑了。”
吳忠笑道:“趙小6,你放心,他們跑不了。你家人的大仇是1定得報的。若非你通風報信,幾乎被他們從眼皮底子溜過去。趙小6,你稟報有功,我要賞你。你要什麼?”
趙小6抹淚道:“小人什麼也不要,小人1個殘廢人,也做不了事。小人隻想回家葬了我爹娘妻兒。之後,死活也不重要了。”
吳忠點頭道:“好,你且回去葬了家人。今後跟在我身邊牽馬便是。我也是借你的光,否則也不會得了這麼1個大功勞,抓到苻堅這條大魚。哈哈哈。趙小6,莫要傷心,回頭我賜你個女子為妻,你再生幾個孩兒,延續香火便是。今後,跟著本將軍,保管你衣食無憂。起來吧,我命人護送你回家,去吧。”
趙小6連連道謝,咚咚磕頭,千恩萬謝的起身而去。
見敵人不再進攻,苻朗忙叮囑兵士仔細把守山道,自己前往5將廟中去見苻堅。
穿過破敗的廟門,進了昏暗到處是灰塵的大殿之中。苻朗看到大殿之中供奉著5尊佛像,雖然斷手斷腳,蒙塵納垢,但卻相貌猙獰,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甚為驚悚。
昏暗的光線之中,苻堅孤00的坐在1個破爛的香案上,目光看著彆處,神情淡漠。
“陛下!臣無能……”苻朗道。
苻堅轉頭看來,對苻朗擺了擺手道:“敗了是麼?不必自責,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苻朗歎息道:“是啊。不過山道暫時為我控製,對方暫且攻不上來,他們在下邊圍困著,看來是要困死我們。”
苻堅點頭,沉聲道:“朕知道了。”
苻朗有心說幾句寬慰的話,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半晌問道:“權翼他們呢?怎麼不見?”
苻堅道:“不知道,適才1陣混亂,都1窩蜂走了,朕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苻朗皺眉,又問:“2位公主和中山王呢?”
苻堅指了指旁邊的側殿,沉聲道:“他們害怕這大殿的佛像凶惡模樣,躲在側殿之中。”
苻朗籲了口氣,輕聲道:“陛下,不必擔心,容我想想法子,或有彆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