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早,呼呼大睡的慕容楷被人叫醒。起身出來時,見阿珠領著外甥李泰站在廊下。
慕容楷忙道:“妹子,怎麼在這裡歸?是妹夫回心轉意了嗎?這才對嘛,都是1家人,乾什麼對我凶巴巴的。他這麼做,對自己不利……”
“阿兄!”阿珠輕聲打斷道:“阿兄,我和泰兒是來送你的。天亮了,你該走了。”
慕容楷愕然道:“什麼?真轟我走啊?李徽讓你來的?妹子,你可不能這樣。你得幫我勸勸李徽,不然得話,吃虧的是他。”
阿珠皺眉道:“阿兄,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阿珠不懂。我隻知道,這世上我隻相信1個人,那便是我的夫君。我留你歇息,隻是因為你我同出1脈,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緣由。但如果你和我夫君為敵,我必站在他1邊。這世上隻有他待我阿珠真心誠意。”
慕容楷叫道:“妹子,這是什麼話……”
阿珠擺擺手,轉頭從婢女手中取來1個包裹,打開之後裡邊是1雙漂亮的牛皮靴子。
“阿兄,這是我命人訂做的靴子,你的腳受了傷,行走不便。這雙靴子裡邊加了內襯,可以讓你走路方便些。送給阿兄穿。這裡,還有1些烙餅點心,烙餅是我剛才親手做的,還是熱乎的。你帶著路上吃。”阿珠輕聲道。
“妹子……”慕容楷呆呆道。
阿珠對李泰道:“泰兒,給舅父磕個頭,道聲珍重。”
李泰上前跪地,給慕容楷磕頭,奶聲奶氣的叫道:“舅父,珍重。”
慕容楷上前拉起李泰,捏捏他的臉蛋,歎了口氣道:“妹子,我知道你難為。但你莫忘了,你是我鮮卑慕容氏的人。現在正是我燕國的關鍵時候,你當勸說你夫君跟我們合作,助我們1臂之力才是。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叔父陳兵於北徐州邊鎮,這次若是他不答應給我們糧草,便真的會進攻的。到時候豈不糟糕?你該好好的勸勸李徽。”
阿珠沉聲道:“阿兄。慢說我從不管你們的事情,也不懂你們的事情。就算是我能說上話,我也絕不會去多嘴。你也莫要拿什麼鮮卑慕容氏的身份來說事。我至今都認為自己隻是普通的百姓之女。當年我差點凍死餓死,被人殺死的時候,可沒人因為我是慕容氏的王女而優待我。隻有我夫君,看我可憐,收留了我,替我葬了母親。這世上我隻有唯1的1個親人,那便是夫君。”
李泰奶聲叫道:“娘親,泰兒不是你親人麼?”
阿珠彎下腰來對李泰微笑道:“泰兒當然是。回房去吧,天怪冷的。”
婢女過來,拉著李泰去了。
阿珠看著慕容楷,沉聲道:“我並不是抱怨什麼,也不是怪你們。我隻是希望,你們莫來打攪我們。你們3番5次跑來威脅我夫君,要這要那的,理直氣壯的。1旦不如意,便喊打喊殺的。還在背地裡給我夫君使絆子,害他,你們可真是好意思。你怕是不了解我夫君,他是那麼容易被人威脅的人嗎?當年在居巢縣,夫君隻是個縣令,身邊就十來個人,不也將城裡城外的流匪湖匪全部殺光了麼?這麼多年來,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他。阿兄,阿珠奉勸你1句,你們要真的攻打我們徐州,定然會後悔的。言儘於此,你們自己掂量吧。”
慕容楷皺眉沉吟不語。
阿珠道:“阿兄,我不送你了。外邊有人護送你們離開。就此彆過吧,路上天寒地凍,1路保重。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阿珠行了1禮,轉身離開。
慕容楷叫道:“妹子,李徽呢?走之前我想見他1麵。”
阿珠停步道:“有這個必要麼?見了麵又要吵架,鬨僵了反而不好。”
慕容楷道:“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他說,請妹子幫我最後1次。看在同父骨血的情分上。”
阿珠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道:“夫君1早便去校場了,我命人帶你去見他。”
……
淮陰北場校場,寒風淩冽刺骨,但校場上卻熱火朝天。
上萬名東府軍新兵正在校場上集結,今日是他們訓練結束,最終檢閱的日子。檢閱合格之後,他們將充實到各地的兵馬之中,正式成為東府軍的1員。
李徽站在檢閱台上,黑色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他看著台下黑壓壓的軍陣,看著那些腰板如標杆1般筆直的士兵,嚴肅的臉上露出1絲笑意。
3個月的艱苦訓練,讓這些年輕的士兵們從懶散的普通子弟蛻變為了有棱有角的軍營男兒。他們皮膚黝黑粗糙,手上長著厚厚的老繭,身上或許還有傷痕。但是他們眼神銳利,宛如鷹隼1般。身上的氣質已經完全不同了。
“稟報李將軍,第3批新兵訓練結束,現已集結完畢,請李將軍檢閱!”
負責新兵訓練是東府軍中軍右衛將軍鄭小龍。不過鄭小龍已經不叫鄭小龍了,他嫌棄小龍這個名字不夠霸氣,找到李徽說想要改個名字,李徽給他賜了個字,叫做‘子龍’,意思是希望他和當年的趙子龍1樣常勝不敗,勇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