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聖旨下達。司馬道子正式徙封會稽王爵位,餘者如故。司馬道子隨即上了奏折,向司馬曜請罪。說自己絕無通過太後施壓之意,那完全是太後自己說的話,自己完全不知。又說了1大堆表示忠心,想要協助司馬曜振興皇權,中興大晉的話。表示擁護陛下的改封,自己無能,理當讓賢雲雲。
司馬曜確實也隻是對司馬道子的敲打,他還是需要司馬道子掌握朝政的。皇權振興需要司馬道子,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讓司馬家的人掌握了政務,回頭又被豪閥上位。振興皇權的要義便是不能讓豪閥世家抬頭,不能讓他們再1次掌控局麵。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看上去隻是1個小小的插曲而已。但是,司馬道子心中卻留下了1道坎。本來在和王恭的爭權之中,司馬曜已經開始偏袒王恭。現在奪了自己琅琊王爵,又逼得自己低頭,司馬道子自然意難平。
本就血氣方剛,沒有經受過挫折,野心又極大的司馬道子如果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1切,那他也不是司馬道子了。
太元5年的新年很快過去,正月初十,司馬曜突然下旨,曆數會稽王長史袁悅之的罪狀。說袁悅之在會稽王司馬道子帳下為官,本應該儘心竭力輔佐,做些有益之事,為朝廷儘忠。但袁悅之持身不正,欺負會稽王司馬道子年輕,以言語蠱惑之,慫恿會稽王構建朋黨,爭權奪政。此乃逆臣之所為,其心當誅,其行當誅,不可姑息。
司馬道子震驚不已。這個袁悅之雖然隻是個小人物,但卻是司馬道子的核心幕僚,不但有才學,還有智謀。司馬道子的許多主張都是出自他手。在司馬道子看來,那便是身邊的得力臂膀。
而更令司馬道子震驚的是,聖旨所附文書上記載了私底下袁悅之說的1些話。有些是對自己說的,有些是在內部的會議和各種場合說的,1字1句全部對得上號,完完全全的都是真實發生的。這讓司馬道子想要為袁悅之辯護也沒有辦法辯護。
這說明,自己身邊有內鬼,將袁悅之的言行全部秘密稟報了上去。
司馬道子心中惶恐之極。聖旨雖儘量維護自己的麵子,說自己年少可期,為袁悅之所蠱惑,這其實便是在為自己開脫。也就是說,司馬曜並沒有想牽扯到司馬道子。但在司馬道子看來,這已經是極為嚴厲的警告了。
王國寶立刻建議司馬道子放棄為袁悅之辯護的想法,立刻撇清關係。因為隻有如此,才能穩住局麵,不受牽扯。不被王恭等人乘機攻訐。
於是乎,
司馬道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袁悅之被斬於西市,痛失臂膀。
隨後,內鬼也被找到了,卻是中書郎範寧。此人是王國寶的舅舅,利用這個身份,他接近了會稽王府的1些核心人員,從而選擇了言語最出格,司馬道子最為倚重的袁悅之下手。
而令司馬道子惱火的是,範寧隨後被司馬曜任命為豫章太守,外放去當了1方牧守去了。這讓司馬道子想要報複都沒有辦法。
這件事嚴重的打擊了司馬道子,令他處在憤怒和惶恐之中。他知道,那件事並沒有過去,這件事便是後續的影響。皇兄正在1步步的向自己展示,他時刻盯著自己,時刻的掌控著自己,逼迫著自己。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很快,司馬道子再1次感受到了來自皇兄和王恭1方的進攻。
這1次,司馬道子覺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因為發生的這件事超出了司馬道子的忍耐力,他終於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