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道:“是啊,你想買命,可你犯下的罪孽太重,恐怕多少錢都買不了你的命。不過,你若肯將功贖罪,倒是可以減輕罪孽。你5鬥米教這麼多年來定然累積了大量的財物,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你們將會稽郡禍害成這樣,現在拿出來歸還百姓,將來重建百姓家園作為補償也是不錯的。算是1樁功德。說吧,搜刮了多少財物,藏匿在何處?”
孫泰道:“錢糧的數目,說出來你會嚇1跳。糧草足有十幾萬石,金銀財寶銅錢不可計數。想我孫泰數十年來積累的財富,無數教中供奉的財物,那還能是個小數目?彆說買我1條命了,買1萬條命也夠了。至於藏匿之處,我可不能說。我若說了,你們便殺了我去自取了。我不說。若不能活命,我什麼也不說。那些財物隻有我知道藏匿之處,我死了,沒人知曉。”
萼綠華道:“誰稀罕。這話聽得越來越讓人生氣。李大人,我可要動手殺人了。你該不會是貪他那些肮臟錢糧之人吧。”
李徽忙道:“仙姑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錢糧之物是會稽百姓急需之物。大亂之後,若無賑濟,若無重建家園的資本,百姓們如何活下去?豈非依舊難以生活。錢糧本身不是贓物,要看在誰手裡,怎麼用才好。”
萼綠華皺眉不語。
趴在大春背上的謝琰輕聲開口道:“弘度兄說的對。會稽無錢糧重建的話,百姓會流離失所。朝廷恐怕也不會賑濟的,要賑濟,他們早就賑濟了,何至於讓這些狗賊蠱惑收買人心,鬨出這麼大的亂子來。”
萼綠華哼了1聲不說話了。她這1生從小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對人世間的許多事其實是沒有太深
的概念的。又怎麼會意識到1些實際的問題,更不知道如何去解決。不過李徽說的話,她是明白的。隻是覺得要饒了孫泰這樣的人,心裡覺得惡心的很。
“此事回頭再說吧。孫泰,我們可以暫時不殺你,但是你必須將功贖罪。你若真以為我們會為了你那些錢糧便受你要挾的話,你便想錯了。那隻是你活命的1個條件。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李徽說著話,伸手抓住插在孫泰屁股上的箭支,用力往裡1捅,隨手1攪。孫泰殺豬般的叫了起來,疼的大汗淋漓。
“痛死了,饒命,饒命。”孫泰大叫道。
李徽冷笑1聲,擺手道:“趕路,天明之前,必須趕到南邊大山的林子裡。我估摸著,天亮之後他們會封鎖這裡,進行搜山。快走。”
1行人再不多言,在山林之中穿梭而行,於淩晨時分翻越山頂,往南而去。
……
孫恩盧循帶著人沿著山坡搜索,山林太大,千餘人灑入其中根本不起作用。對方人少,在任何1個岩石山林之間躲藏,都很難搜尋。
正因如此,搜尋進行的很艱難。
盧循給出了建議:“兄長,莫如我們兵分兩路。我帶幾百人去西邊山口,沿著東山腳下布置人手,防止他們偷偷逃出東山,我們還1無所知。兄長帶人布置搜索。天亮之後,沿著山林往南1路搜過去,或許能驅趕他們從西邊出山,我便張網以待。”
孫恩同意了盧循的建議,這就像是打獵1樣。自己在山中驅趕李徽等人,慢慢縮小範圍。他們若是出山,則會被盧循在山邊的人手發現。
今晚的事情發生之後,孫恩知道,眼下教眾心中定然甚為疑惑,心神難定。孫泰畢竟是這麼多年來教眾們尊敬景仰的對象,自己昨晚的手段,定會讓教眾生出疑惑和不安。這種情況必須要解決。
所以,孫恩下令兵馬就地駐紮,同時召集了1些教中頭目和元老,向他們解釋了原委。表示自己並非背叛孫泰,而是奉天君之命而為。若不如此,長生軍將舉步維艱。表示自己1心為了神教,為了教中,絕無其他心思雲雲。
幾名元老發出了指責,責怪孫恩不顧聖師安危的舉動,且晚間的降臨附身有作偽的嫌疑。指責孫恩以下犯上,壞了教中規矩。要求孫恩必須保證孫泰的周全雲雲。
孫恩可不慣著他們。他已經走出了這1步,便再無回頭之理。這些元老不識大體,這種時候還要唱反調,那簡直是找死。他們以為自己召集眾人前來是向他們解釋的。其實自己是要挖出那些不肯聽命於己之人,解決他們的。
於是,孫恩展示了他的狠辣手段。前麵還笑眯眯的點頭,聽著那幾人絮絮叨叨的指責自己。下1刻,長刀出鞘,當著眾人的麵,將教中7名元老級的人物儘數砍殺。
在這種情形下,眾頭目豈敢有他言。於是紛紛表態效忠孫恩,怒斥孫泰無能,毀了大好局麵雲雲。更有人提議,加孫恩為長生軍大將軍,聖師之名。孫恩覺得大將軍這名頭不錯,但聖師這名頭似乎不吉利,覺得不太滿意。於是1名祭酒提出‘聖主’這個名號,眾人立刻附和。於是孫恩欣然接受聖主之名。
此次會議之後,孫恩正式全麵接管5鬥米教和長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