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早,謝玄等人啟程前往京口。京口距京城不足百裡,騎兵半日可達。午後時分,1行人風塵仆仆抵達京口。
距離京口2十餘裡之外,沿途卡哨便逐漸多了起來。‘劉’字大旗在關卡上高高飄揚,卡哨之中的兵士竟不知謝玄之名,居然要檢查身份,通稟之後方可放行。
這種情形氣的高衡等人大罵。
“劉牢之好大的派頭,手下兵馬隻知劉牢之,不知有大將軍了。嘿嘿,1會見了他,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何意?”
謝玄表現的很淡定,隻道:“道堅謹慎1些也是好的,畢竟剛剛經曆了大亂,1切需的小心。至於他手下的兵馬不認識我,那也不稀奇。我離開北府軍這麼長時間,新兵增加了不少。劉牢之手下兵馬又都是彭城之兵,自然隻知他,不知我。”
話雖如此,但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種情形是不正常的。謝玄在北府軍中誰人不知?就算謝玄不在軍中,招募的新兵加入之後,都會告知北府軍的建立過程和光榮曆史。北府軍的創始人,最偉大的統帥謝玄之名是每個新兵都必須知道和牢記的。不存在不知謝玄之說。
隻能說,這種情形有些詭異。要麼便是刻意為之,要麼便是這些兵士根本不是北府軍,或者刻意忽略謝玄之名。眾人心中生出了1些陰霾,隱隱覺得不安。
抵達京口城下時,接到稟報的劉牢之倒是親自出西城門前來迎接。
劉牢之在城門外滾鞍下馬,跪地向謝玄磕頭,眼中熱淚滾滾,大聲叫道:“大將軍可好?末將給你磕頭了。千盼萬盼,日夜希望大將軍回來,今日大將軍總算是回來了。我北府軍眾兄弟做夢都盼望著這1天啊。”
謝玄翻身下馬,上前攙扶他起身,哈哈笑道:“牢之,不必行此大禮。我也日夜想念著諸位,想念著我北府軍眾兄弟。我1切都好,勞你牽掛了。哈哈哈。”
劉牢之聞言也哈哈大笑,狀極歡愉。眾人紛紛上前相見,兄弟重逢,自是歡喜。眾人見劉牢之真情流露,甚至嗚咽哭泣,心中的1些疑問也很快煙消雲散。看來是想多了,劉牢之看起來對謝玄還是恭敬之極,對北府軍眾人還是情義甚篤的。
在劉牢之的引領之下,眾人進入京口城中。京口多年駐軍,很少經曆戰火亂局,城池建設的很好。除了堅固的城防和繁華的物流商業之外,更有大量的軍營倉庫屯兵演兵之所。
謝玄雖來過京口多次,但這1次是帶著今後駐軍於此發展的眼光來審視這座城池的,1路走來,甚為滿意。京口城規模不小,外圍數座堡壘城池,加上北側江邊兩座軍民使用的碼頭,可屯紮水路兵馬十餘萬而無擁擠之感。這得益於良好的設置建設和獨特的地理位置。
謝玄心中合計,如果稍加改造,可令京口城防更堅。增加屯兵之所,擴大外圍駐軍堡壘,更可容納十5萬兵馬。這對北府軍將來的發展極為有利。
1行人抵達衙署之中,劉牢之命人準備酒席,為謝玄等人接風洗塵。
傍晚時分,甚大的宴席開始。劉牢之率何無忌等軍中將領1起向謝玄等人敬酒,所有人都恭敬之極。謝玄心情愉悅,酒到杯乾,很快便喝的熏熏。
酒意上來,更是言談無忌。謝玄問起劉牢之當日之事,劉牢之義憤填膺,將王恭來北府軍之後的種種作為,以及他意圖削弱自己的力量,讓自己的兵馬打頭陣,當炮灰的事情都說了1遍。
最後道:“想當年大將軍在時,我北府軍糧餉充裕,將士們何等意氣風發。天下誰敢輕慢?王恭那廝來了,不但令我北府軍陷入拮據之中,更毀我北府軍聲譽。現在彆人說到我北府軍,都稱叛軍,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好好的北府軍被他毀了。我所以倒戈,倒不是他對我的迫害,而是因為此事。他毀了大將軍和我等辛苦建立的1切。我豈能再助紂為虐?”
謝玄點頭道:“這也是我痛恨他的1點。此人確實對我北府軍聲譽損毀甚巨。你當初的抉擇是對的,豈能跟隨他作惡。我得知消息之後,也是頗為欣慰。我北府軍中兄弟還是識大體,懂大局,維護北府軍聲譽的。王恭之敗,便是因為他不懂這些。”
劉牢之道:“是啊。聽聞大將軍大破王恭,王恭被梟首的消息,我高興的3天3夜沒睡著。王恭豈是大將軍的對手。大將軍1來,橫掃千鈞,他的末日便到了。果然,這廝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謝玄正要說話,謝玩在旁出聲道:“劉將軍說的輕巧,可知大將軍艱難?大將軍起兵之時,隻有郡兵數千。先滅王廞,後遭遇數萬王恭兵馬,壓力巨大。那時劉將軍坐擁1萬多兵馬於此,不知為何沒有出兵相助。”
劉牢之臉色1紅,1時不知怎麼回答。謝玩的話正擊中了他的要害。
謝玄笑道:“謝玩,不要亂說。劉將軍有自己的考慮,他若能出兵,自然是會出兵的。必是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