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縣東南曠野之上,大戰已經開始。
謝玄的1萬北府軍往東南突圍,和中軍糾纏在1起,開始了廝殺。
謝玄策馬從側翼率領騎兵衝鋒,北府軍騎兵同王珣率領的5千騎兵於左右兩翼撞擊在1起,展開了血腥的廝殺。
謝玄手中握著銀槍衝在隊5前方,事實上他的手腳並無多少氣力,以前玩轉如意的銀槍,此刻在手中顯得甚為笨重。謝玩等人知道這1點,所以百餘名騎兵是將謝玄緊緊的拱衛在中間的,不讓敵人有靠近謝玄的機會。
謝大將軍隻要在戰場之上,那便足夠了。無需他衝鋒殺敵,隻需他出現在將士們的身旁,對士氣便有極大的提升。
北府軍將士們人數雖少,但是作為1支訓練有素,經曆無數次戰鬥的兵馬,在作戰經驗和技能上非1般兵馬所能相比。
王珣率領的中軍和北府軍這樣的久經沙場的外軍比起來,各方麵的素質差了不是1點半點。所以儘管有著人數的絕對優勢,但在北府軍凶猛的進攻之下,中軍兵馬並不能占到任何的上風。
北府軍將士今日置之死地而後生,1個個將生死置之度外,就像當初和秦軍對戰1樣,迸發出強大的戰鬥力。楔形戰陣便於突破敵陣,從1開始的僵持,很快便形成了正麵的突破。
數千北府軍兵馬,像是1柄利刃刺穿對方陣型,像是切豆腐1樣的將對方的陣型切開。將士們從容前進,兵馬有序進攻,前仆後繼,將整個戰場往東南方向壓縮迫近。
在短短的半個時辰時間裡,北府軍兵馬硬碰硬的將戰線推進了裡許之地。在行進的路徑上,留下無數的屍體和傷者。
中軍兵馬哪裡經曆過這樣的戰鬥,許多中軍士兵,終其1生也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鬥。他們戍守建康城之中,從未有過類似的戰場肉搏的經曆。許多人唯1參加的戰鬥,還是不久前守城的戰鬥。但那種守城之戰和戰場的肉搏不能相比。
當麵對麵看到對方凶神惡煞1般的舉著兵刃砍來的時候,那種壓迫感和恐懼感絕對會讓人尿了褲子。好在他們終究是士兵,勉強可以撐住場麵,但氣勢上早已衰敗,心理上先是怯了。
正麵步兵節節敗退,王珣希望用騎兵挽回敗局。5千騎兵是步兵的克星,若能衝入對方陣型,必能反敗為勝。但是,北府軍的3千騎兵阻擋了他們。騎兵和騎兵的交戰比之步兵交戰更加的猛烈。雙方戰馬交錯,兵刃揮砍,馬兒撕咬鳴叫,地麵亂雪飛舞,血肉橫飛。殘酷中帶著血腥的美感,令人咂舌。
半個時辰的交戰,北府軍傷亡上千,但是對方陣型鬆散,隨著節節敗退,已經有衝破包圍之勢。
謝玄騎在馬上,頭暈目眩,汗如雨下。身子的消耗在繼續的加快,他感覺到生命正在飛快的流逝。身體裡精力的源泉正在枯竭,手腳已經發軟,身體已經開始變得空蕩蕩的。
謝玄明白,死亡正在迅速的到來。此刻是午後未時時分,也許等不到太陽落山,自己就要離去了。時日無多,所以他需要振作精神,最後帶領北府軍將士們衝出包圍,突圍成功。
謝玄吸了口氣,積蓄氣力,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將士們,即將突圍成功,殺!”
“殺!”北府軍將士們跟著發出怒吼,潮水1般衝向前方。
前方中軍無法抵擋,陣型再次後撤。但這1次,進攻方並不停歇,而是1路猛衝。中軍陣型崩潰,已呈潰敗之勢。
王珣無可奈何,見對方勢不可擋,正欲下令撤離。突然間,右側喊殺聲起,1支騎兵從下方雪原斜坡衝了上來,黑壓壓的騎兵足有數千之眾,斜刺裡衝入北府軍陣型之中,不到1炷香時間,將正在衝鋒的北府軍陣型撕扯成兩半。
王珣大喜過望,看旗號,是司馬恢之率領的姑塾揚州軍兵馬到了。司馬尚之和司馬恢之的兵馬在南側駐紮,戰鬥開始之時,王珣命人傳令,要求他們側翼支援。
現在,磨蹭了1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到了。
這1下局勢大變,本來已經衝破了中軍陣型的北府軍被攔腰切斷,前方兵馬正在衝鋒,後麵的卻被數千騎兵和後續趕來的上萬步兵攔截,無法前進。
更麻煩的是,謝玄等人被困在了後方。
高衡率軍衝鋒在最前方,但得知這種情形,自然無法向前衝出,被迫掉頭救援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