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城東南十裡外的山丘之地,這裡是火藥和兵器作坊所在。當初的火藥作坊是在射陽湖中的小島上,但是隨著局勢的發展,小島的規模已經不能滿足大量製造火藥和火器所需。五年前,李徽便已經劃定了這片荒野之地,圈定了方圓數裡的地方,成為火器火藥作坊所在。
這裡防衛森嚴,有重兵把守。出入需經兩道關卡圍牆,重重檢查。壁壘森嚴,儼然是一座小堡壘城池一般。尋常人是根本無法靠近的。由此可見,這裡防衛保密等級之高。
寒冷的夜風之中,李徽一行策馬從高大的門樓下穿過,直奔內部。而此事,整個兵工作坊中燈火通明,裡裡外外數以乾計的相關人員已經被控製。東府軍親衛營數乾兵馬將這裡團團圍困。
內部高大的寬闊的公房之中燈籠明亮,院子裡站滿了人。公房大廳之中也影影綽綽全是人。共計二十三個作坊的相關人員,管事和生產班組的小組長班長儘數集合在這裡。
李徽等人在門外下馬,大踏步走進院子裡的時候,荀康已經站在公房廳門口迎候了。
“主公,所有人員已經全部控製。目前可知,兵工作坊之中少了十三人。三名總裝作坊,三名鑄造作坊,三名配藥作坊,四名雷火作坊的。都是普通勞力。葛元道長正在路上,很快便到達。副主事四人,作坊管事副管事五十多人都在這裡。”荀康沉聲道。
李徽麵色肅然,點頭哼了一聲,大踏步進大廳之中,在居中的位置坐下。有人奉上茶水,李徽冷著臉端著茶水一口一口的喝,目光掃視著廳中所有人。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驚恐不安。他們當中許多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樣的陣仗,讓他們感覺事情定不會小。
一杯茶喝完,李正和葛元尚未到達。李徽的臉更黑了。
“不等了,先來詢問。那四位是作坊副主事?上前說話。”李徽喝道。
四名副主事連忙上前磕頭行禮。李徽問道:“你們的上官劉裕呢?有誰知道他去了何處?”
四人均表示毫不知情。
李徽又問:“你們可知道,火器彈藥短少之事?”
四人又搖頭表示不知。
“作坊少了那十三人去了何處?”
四人再一次表示不知情。
李徽大怒,喝罵道:“要你們這些屍位素餐的廢物有什麼用?作坊裡的事一問三不知。定是同謀之人。來人,拖出去打。打到招供為止。”
四人驚駭求饒,李徽正在氣頭上,哪裡管他們求饒,親衛上前將四人拖出去,就在門廊下開始用刑。軍棍劈裡啪啦的打了數十下,四人被打的哀嚎叫嚷,大叫冤枉。
“李大人,確實不甘我們的事啊。那新任主事劉裕,上任才兩個月,平素不跟我們交流,我們怎知他的動向?”
“是啊。他改了規矩,所有生產帳目由他親自過問入庫,帳冊全部交到他手中掌管。原來我們是可以對帳檢查的,但現在我們根本接觸不到啊,怎知有所短缺?”
“饒命啊大人,我們之前的帳目清清楚楚,自劉裕來後,我們便不再經手,隻管其他事務。這件事我們委實不知啊。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
“……”
李徽喝罵道:“身在其位,不謀其事。就算你們不知此事,也是失職。你們自己也說了,劉裕改了規矩。這裡的規章規矩都是我親自商討製定的,你們憑何被他改了規矩卻不稟報?不要說什麼他是你的上官,不敢這麼做。你們既然對此視若無睹,便是屍位素餐,瀆職之舉。打死你們也是不冤。”
幾名主事聽了,卻也沒法反駁。確實,此處有嚴格的規程和章程,是不能輕易變動的。劉裕來時改了規矩,按理說四人是有勸阻和上報的職責的。但作坊之中也是小小的官場,劉裕如此年輕,能成為作坊主事,加之他自己說了和徐州衙署誰誰誰有極大淵源,四人自然是不想節外生枝。這也是官場常情,下官有幾個會真的對上官的行為進行揭露的。
況且,他們也根本沒想到會出什麼事,不過年輕的上官想多管些事務,多抓權而已。樂得逍遙自在,何必去多想。
四個人每人被打了二十軍棍,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淋漓。按照李徽此刻的怒火,得每人打四十軍棍才成,但荀康做了勸阻,擔心打死了他們,之後不好詢問一些事情。
所有人目睹四人被打,一個個膽戰心驚。李大人一來便開始用刑,看來今天晚上有些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