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範之沉聲道:“好。那便讓範之為郡公謀劃1番。我猜想,此事殷仲堪必然有份。我懷疑殷仲堪派人去京城時見了司馬道子,雙方已經達成了諒解和合作,否則司馬道子不至於如此的直白。有殷仲堪在,司馬道子便有了內應。那是我們的心頭之刺,令我們腹背不安。故而在麵對司馬道子的兵馬之前,我們必須解決殷仲堪這個心腹大患。這樣的話,梁益荊江豫便連成1體,再無心腹之憂。兵馬調集,糧草征運便可不會受到騷擾和限製。所以,郡公要做的第1步便是快速解決殷仲堪,奪取荊州。”
桓玄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卞範之道:“那麼請郡公現在前去接旨,不要怠慢了朝廷傳旨之人。”
桓玄皺眉道:“還要我去接旨?”
卞範之道:“旨是要接的,不可授人以柄。事歸事做。哪怕是拖延時間,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郡公調集兵馬也需要時間,眼下即刻抗旨,司馬道子可能會立刻出兵,反而不利。”
桓玄籲了口氣,點頭道:“你說的對。那便去接旨。”
卞範之笑道:“郡公英明。還有1件事,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做。”
桓玄道:“何事?”
卞範之道:“我認為應該派人去見李徽。”
桓玄詫異道:“見他作甚?”
卞範之道:“唯1能夠左右局勢的人便是李徽了。郡公莫忘了當初王恭行事是如何落敗的。正是東府軍出手,逆轉了大好的局麵。所以,穩住李徽,讓他保持中立,這是最好的結果。倘若能讓他助我們1臂之力,那更是立於不敗之地。隻不過這件事恐怕做不到。”
桓玄皺眉道:“可是,他怎肯如我們所願?他和司馬道子素有勾連,而你又剛剛從他那裡策反了劉裕,竊取了他最大的秘密。他心中對我們必然極為痛恨。若司馬道子邀他出兵,他必會出兵助他。”
卞範之搖了搖羽扇,笑道:“郡公,我想過這個問題,也和劉裕長談過,了解了李徽的所做作為。李徽此人,和司馬道子根本不是1路人。李徽唯利是圖,對朝廷並不忠心。但有好處,他必以利為先。他助力司馬道子,對他並無好處。司馬道子怎麼對我們的,將來便會怎麼對他。李徽如此精明算計之人,怎會不知?所以,坐山觀虎鬥是他最明智的選擇。最好我們打的兩敗俱傷,對他最為有利。至於劉裕之事,李徽未必知道劉裕在我們這裡,是我們所為。況就算知道了,難道為了這件事,他便會加入戰局麼?我認為不會。李徽此人,也非善類。若他是衝動報複之人,他也不可能在徐州有今日的發展。正因為他行事謹慎,圖謀大利,隱忍低調,方有今日之勢。我不認為為了這種事,他會不顧大局。況且,若他當真計較此事,可將劉裕送還作為條件,以安其心,以平其怒。”
“送還?那怎麼成?不可不可。”桓玄道。
卞範之嗬嗬1笑道:“送回1個劉裕沒什麼,隻要火器火藥之秘留下便可。那劉裕不肯說出秘密,以為倚仗,殊不知,他如今在我們掌握之中,隻需逼他交出秘密,他便是無用之人了。送他回去,又有何妨?我有1萬種辦法讓他開口說出。隻是看有無必要罷了。”
桓玄點頭笑道:“範之所言極是。便這麼辦。”
卞範之笑道:“回去接旨吧,傳旨的大人怕是要等急了。”
2人回到廳上,桓玄偽稱受涼,腹內突然內急,不便說出口,所以匆忙前往解決。同時向傳旨的官員致以歉意。
午間桓玄備下酒席殷勤接待,之後又送了金銀珠寶1箱,客客氣氣的將那官員送出江陵。那官員也識趣,當下許諾,說他不會將這個小插曲稟報朝廷,就當無事發生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