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佑,你若再胡說八道,便滾回去。朕沒功夫跟你解釋這些事。朕再說一遍,休得自作聰明自作主張,朕還沒死,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朕吩咐。”慕容垂沉聲喝道。
慕容寶趕緊閉了嘴,心中卻頗不服氣。父皇怎麼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跟敵人客氣什麼?自已說的哪裡錯了?難道不該利用機會,鏟除李徽麼?否則為何要出兵?李徽自已蠢,送上門來,難道不該宰了他?
慕容垂一行來到帳篷之下,帳篷裡空無一人。慕容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眯著眼看著百步之外的臨沂城頭。這個距離,城頭對方守軍看的清清楚楚,舉手投足都清晰無比。
“李徽怎麼還沒來?擺什麼架子?居然要父皇在這裡等著。父皇,此處距離城池太近,兒臣擔心,他們會對父皇不利。他們的火器射程……”
慕容寶話還沒說完,便見臨沂西城城門打開,數騎緩緩出城,朝著此處小跑而來。
慕容垂斜眼看了慕容寶一眼,心道:“你可知李徽是怎樣的人物,他怎會枉做小人,用詭計來對付我。你對他太不了解,也根本和他不能比啊。”
李徽騎在馬上,他不像慕容垂那樣前呼後擁,千騎護衛,而隻有大春大壯兩人隨行。三騎緩緩來到帳篷近前,李徽下了馬將韁繩交給大春,孤身一人緩緩走進帳篷。
慕容垂站起身來,眼中精光閃爍。李徽拱手道:“弘度見過大燕皇帝陛下,有禮了。”
慕容垂哈哈笑著還禮道:“有禮有禮。弘度,多年未見,風度依然。朕老了,你卻依舊如少年一般,真是令人羨慕啊。”
李徽嗬嗬笑道:“陛下謬讚,這豈不是說我多年沒有長進嗎?我已經快而立之年了呢。”
慕容垂嗬嗬笑道:“弘度多心了。弘度隻而立之年,已是一方之主。坐擁青徐十幾郡之地,雄兵十幾萬。嗬嗬,真乃梟雄也。朕就知道,你會是一方霸主的。當年朕就預料到這一點。”
李徽笑道:“陛,沃野千裡,這才是梟雄呢。當年初見陛下,陛下還為人下,備受猜忌。今日卻已是大燕皇帝,得天之佑不為過吧。”
慕容垂撫須大笑道:“時也命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謂風雲際會,天命所在。在風口之上,天命所依,彆說是人,便是一頭豬,也能上了天。哈哈哈哈。”
李徽一愣,旋即大笑道:“雖然陛下此言粗糙,但話糙理不糙,有時候還真是這個道理。不過,陛下自比為豬,這可不好。”
慕容垂大笑。慕容寶沉聲道:“李徽,你胡說什麼?怎敢羞辱我大燕皇帝陛下?該死。”
李徽看了一眼慕容寶,問道:“這位是?”
慕容垂道:“朕的太子慕容寶。”
李徽拱手笑道:“原來是太子,失敬失敬。太子,我可沒羞辱陛下,我豈有那個膽子。我不過是說笑罷了。要是言語有失,還望恕罪。”
慕容垂哈哈笑道:“弘度,不用和他計較。太子維護朕而已。坐下說話。來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