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德誠的宅子。
以陳樂強悍的身體素質以及被老人逼著在懸崖峭壁健步如飛的殘酷訓練,翻過眼前兩米高的院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剛一落地,陳樂就見一道黑影朝他撲了過來,是一條狗。
嗖的一聲,後院機警的大黑狗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一道利箭貫穿喉腦,嗚咽兩聲就斷氣了。
這條狗在臨死前都沒弄明白,陳樂手裡的弓箭是如何出現的。和它有一樣疑惑的,狗可能很少,但人就有很多。
穿過庭院,陳樂原本打算找地方爬上屋頂,從耳房一路尋到各個廂房,待找到過德誠的位置,再想辦法動手。
但現在卻沒有這個必要了。
因為院前的一方空地,有人正在練武,隻看身形,陳樂就確認人是過德誠無疑。
過德誠已決定明日挑戰匡一民,用勝負賭楊乃興的死活,眼下算是臨陣再磨一磨槍。匡一民給他的壓力,不隻是一句師父而已。
十年前那個禍害武行的男人,是很多武行人心裡的大山。
所以過德誠才會明明跟匡一民學槍,卻偏想悟出新的東西。拳怕少壯,棍怕老郎,用匡一民的東西打敗匡一民,不說絕對不可能,但過德誠沒有信心。
好在他早已悟出了自己的東西,他可以憑借自己對武道的理解,打敗匡一民。
陳樂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有些感慨,心道:“果然每個人想獲得成功都不容易,哪怕他是個毫無原則、心狠手辣的小人。”
說完,箭已在弦上,他今晚隻打算用兩根箭矢,一根已用來殺狗,這是僅剩的一根。也用來殺“狗”。
弓弦拉滿,嗖的一聲,利箭已射出。
過德誠隻聽到一聲破空之音,瞬間覺察危險,但不等他辨明危險來源,利箭已射中他的小腿。
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的過德誠,顧不腿上疼痛和身上驚出的冷汗,盯著那道從暗處走出的身影道:“柳白猿?!”
本來一箭就可以殺了他,但陳樂沒有。
“是我。”陳樂大方承認,同時說道:“你幾次三番想利用我,我隻好來一趟,跟你說一聲,你還不配。”
過德誠咬牙道:“我不配,就憑你不敢主持公道,隻敢背後傷人?”
“早知你不會甘心,勢必會這麼說。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我比槍。你贏了,我轉身便走,絕不食言。”陳樂淡淡道。
腿上的疼痛稍稍緩和了一點,但過德誠的臉色並未就此好看幾分,他現在十分後悔,當初為了苦心鑽研槍術,為防打擾,他獨居於此。以至於此刻就算想呼救,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比槍?”過德誠冷冷的看著陳樂。
陳樂點點頭,說道:“我學槍不到十日,你傷了一條腿,尚算公平。而且,你我可算槍出同門。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要不要比,決定權在你。”
“沒想到堂堂柳白猿,會拜一個曾經禍害武行的人為師。我答應了,就跟你比槍,生死各安天命。”
即便傷了一條腿,以過德誠在槍術上的浸淫,他連匡一民都有信心打贏,何況一個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陳樂。
他的頭一句絕不是廢話,身為柳白猿,就該替武行主持公道,這是柳白猿的天命。是不屑與匡一民之流為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