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用自己威脅沈煉,沒有沈煉救北齋的話,那北齋注定是個死人。
這些成大事的啊,如果是一個敵對的女人也就算了,但一個舍命幫助自己的女人都容不下…就這麼個殺伐果斷?
想想那位大帝,似乎也就占了這四個字?其他…一言難儘。
陳樂聳聳肩道:“跟你們走,總比睡在這裡強,走吧。”
丁白纓不再說話。
跟在他們身後,一路穿過幾條小巷,陳樂還待繼續走,卻發現他們已經停下了。
“到了。”
聞言,陳樂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麵前的鋪子的店招上,寫的是清風茶樓四個字。
“你們果真家大業大,隻要管吃管住,沒有危險,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陳樂爽快說道。
丁白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進去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陳樂沒有任何遲疑,在丁泰敲開門之後,他就從隻容一人穿過的空檔裡,進了這間茶樓。進去之後,丁泰把他帶到後院的柴房,說道:“你今晚暫且在這裡對付一晚,明日會給你安排新的住處。”
“就這麼著吧,其他的,明日再說。”陳樂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另一邊。
跟在丁白纓身邊的丁翀忍不住問道:“師父,你真覺得他能幫上我們的忙?”
“不用幫很多,一個就夠了。”丁白纓說道。
“可他知道了這裡…”
她還沒說完,就被丁白纓打斷道:“無妨的。”
在他們的計劃中,被威脅利用的沈煉會死,失去利用價值的陳樂同樣會死,是以陳樂哪怕知道一些他們的秘密,也全然沒有關係。
聽她這麼說,丁翀便不再多問了。
翌日。
靚仔樂是被人叫醒的,看天光,還不到辰時?
“有事?”從“床”上爬起來的陳樂皺眉問道。
叫醒他的人陳樂沒見過,既不是丁泰,也不是丁翀,是個壯碩的中年人。對方回道:“我得劈柴燒鍋了。”
“……”
他從柴房出來之後,還未來及伸個懶腰,原本正在練功的丁泰丁翀忽然停了下來,陳樂擺擺手道:“練你們的吧,你們那套邊軍功夫,我看不上。”
二樓。
站在窗前的北齋輕輕一笑,但注意到身邊的女子,連忙止住笑意道:“丁師父,我之前就說過,此人十分嘴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丁白纓說道。
北齋驚訝道:“他是可憐人?”
將死之人,卻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豈非是可憐人?丁白纓說道:“這個世道,誰不是可憐人?”
“飯我會讓人端進房裡的,你不要讓他看到。”丁白纓對北齋說道。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們做的事,除非是她猜出來,又或者是需要她配合,否則鮮少會告訴她緣由。
北齋點點頭,隻是好奇的看了眼下方的陳樂,沒有多問。
好在陳樂的位置,與窗口形成的夾角很大,若是陳樂在往門口移動一些,她很可能會看不到陳樂。
一如她如果不彎腰,隻是低頭的話,是很難看到自己的腳的。
白天沒有人來打擾陳樂,但靚仔樂十分清楚,一直有人盯著他。人是丁泰丁翀,亦或是丁白纓其他手下,對陳樂來說全然不重要。
他的活動範圍一直就在後院,渴了喝茶,餓了有點心,倒也愜意。
傍晚。
斜靠在欄杆上看夕陽的陳樂,眼前的景色突然被人擋住了,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丁泰的那張不太討喜的臉。
但是他先出言嘲諷彆人武藝,自然不好怪人家不待見他。
“有事?”陳樂言簡意賅道。
丁泰冷漠道:“師父叫你過去吃飯。”
若是按電影節奏,沈煉今日不算好過,裴綸應該會給他一些壓力,但等回了家之後,才是他更糟心的。
有人以弩箭,射了一張紙在他麵前的柱子上。
紙上所寫,乃是他殺了淩雲鎧之事,並且約他戌時在西山雲棲坡見。
而約他見麵的人,正是眼下叫陳樂去吃飯的丁白纓。
陳樂清楚,吃人家的嘴短,很快就輪到他登場了。
“吃了一下午的點心,讓你師父不必客氣,有話直說便可。”陳樂想了想說道。
丁泰還未開口,同是出現在後院的丁白纓已說道:“也好,有些事需要你隨我們去一趟。”
“何事?”
“你昨日目睹他殺人的錦衣衛,我們想和他談些條件。”丁白纓坦誠道。
陳樂搖頭道:“他人不壞,殺人是為了救那位姑娘,卻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了。你們想借此威脅他,我不能說你們錯,但你想我幫你們,卻是想多了。”
丁白纓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說道:“你心思轉的到快,這麼快就猜到我們想做什麼。可你知不知道,即便我們不說,錦衣衛內部,也很快能查明真相?”
“我不信。”陳樂搖了搖頭,絲毫不為所動。
“你不要拿我當你身邊被你洗了腦的徒弟,覺得你說的做的都是對,我有自己的分辨能力。這件不行,你換一件吧,實在不行,隻能一拍兩散。”
吃飽喝足,局麵又不像昨晚那麼窘迫,陳樂硬氣的很。
和他一樣,丁白纓拿出昨晚的氣勢道:“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那就按你說做吧,我爭取過了,不行就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陳樂感慨道。
本已經踏出一步,好與丁白纓形成合擊之勢的丁泰頓時愣住了,嗯?
丁白纓:“……”
“那就去前廳吃點東西吧,可能會很晚才能回來。”丁白纓說道。
“好。”
跟在他們身後,陳樂來到了前廳,有一桌已經在吃飯了,還有一桌還未開動,顯然是在丁白纓他們。
“坐。”丁白纓朝陳樂說道。
陳樂坐了下來。
桌上擺了好幾道菜式,有葷有素,雖算不上珍饈美饌,但賣相極佳,看著十分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