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尺素的閨房。
金扮花坐在外間,退到屏風後換了身衣裙的魚尺素,從裡麵款款走了出來。她先前穿著一襲白衣,此刻換成了明黃色衣裙。
衣裙比白色的舞裙更為纖薄裸露,領口極地,露著大片大片的雪膚。坐在凳子上的金扮花稍稍抬頭,就能將她胸前的白皙溝壑,看的一清二楚。
空手進去的魚尺素,此刻手上多了個托盤,金扮花原以為是增添閨房情趣的妙物,卻不想托盤裡放的,竟是筆墨紙硯。
“姑娘這是…”
魚尺素嬌媚的衝他做了噤聲的手勢,走到他身邊坐下,將筆紙推到他麵前,柔聲道:“現在把你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寫在紙上。”
被她如此注視,金扮花哪裡會拒絕,飛快提筆疾書,在紙上寫到,錢莊、賭坊、愛愛。
這是他現階段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歲月變遷,他對錢莊賭坊的看重,大抵不會有絲毫變化。但愛愛不同,等她年老色衰之後,金扮花勢必還會珍視其他妙齡女子。
看著躍然紙上的文字,魚尺素紅唇輕啟,問道:“愛愛是誰啊?”
聞言,金扮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她是我的小妾。”
“她比起我如何?”
“當然不及你。”金扮花毫不遲疑道:“這天下間哪有女子比的上你。”
原本湊近看他寫字的魚尺素把身子微微直了起來,媚態橫生道:“我不信,我要你證明給我看。”
“證明?”金扮花遲疑道:“這如何證明?”
見他早已色令智昏,半點不指望他能有什麼主意的魚尺素道:“我要你在紙上簽名,說你願意把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都給我。”
“這…”
若是一個愛愛,金扮花或許還不在意,但紙上還有錢莊喝賭坊,就令他頭疼了。他眼下心底無比懊悔,怎麼就手快,在紙上寫什麼錢莊賭坊愛愛,若是寫魚尺素三字,不就無事了?
看出他的猶豫,魚尺素倏地衝他嬌媚一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以戲腔喊了句公子,人已翩躚到了金扮花身邊。
她附身湊到金扮花耳邊,好讓說話時的熱氣,吹在金扮花的臉頰和耳朵裡。“如果你願意把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給我,那麼,尺素自然也願意把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給你~”
早已對她垂涎三尺的金扮花哪裡能經受的住她這般挑逗,瞥了眼她近在咫尺的酥胸,咬牙道:“好,我寫,我這就寫。”
金扮花隻當這是一場遊戲,是一個考驗,寫就寫了,其實並沒太過放在心上。
按照魚尺素的要求寫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金扮花迫不及待道:“我已經證明了我對你的愛,此刻該輪到你了吧。”
魚尺素將他寫好的紙張拿了起來,折成小塊,放進了胸衣裡。之所以放在這兒,不是為了誘惑金扮花,是她這幅打扮,實在沒有地方可以放東西。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魚尺素拿起桌上的燭台,朝金扮花伸出手道:“來呀。”
金扮花咽了口口水,急道:“來了!”
他朝魚尺素撲了過來,卻見魚尺素身子一矮,躲過了他的擁抱,與此同時,還吹滅了手裡的蠟燭,房間裡頓時漆黑一片。
若一開始便是黑的,眼睛適應後,或許可以依稀辨物。但從忽然亮到暗,眼前便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這時,一名躲在屏風後與魚尺素打扮相同的女子,從裡頭躥出,而魚尺素則躲了過去。
沒有將魚尺素攬在懷中的金扮花詫異道:“為何要關燈?”
他說話的時候,替代魚尺素的女子,已撲到了他的懷裡。這個同魚尺素一般打扮,又將魚尺素的聲音學了幾分相似的女子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對,對。”軟玉在懷的金扮花語氣猥瑣放浪道。
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朵裡的魚尺素,悄悄退了出去,再聽下去,顯然並不會讓她覺得開心。從房間裡躡手躡腳出來的魚尺素,尚不及喜悅,忽覺一到黑影閃過,胸口也似被風拂過一般,涼涼的。
陳樂的手確實有些涼,因為趴在屋頂,磚瓦都是冷的。
“你…”
魚尺素剛一張口,就被陳樂把嘴捂住了。陳樂指了指房間,又指了指她,小聲道:“姑娘這麼大聲,若是被裡頭的人聽到,發現自己被姑娘騙了,隻怕姑娘這客棧,就開不下去了。”
“你是什麼人?”陳樂說完就鬆開了,魚尺素緊緊盯著他,小聲問道。
陳樂笑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但姑娘讓他寫的東西,現在在我手上。”
看著他手裡的白紙,魚尺素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就發現胸口空空如也…這麼說不夠準確,大胸還在,隻是紙沒了。
想到先前那陣刮過她胸前的冷風,魚尺素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我在想,這張紙應該就是姑娘現在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吧,姑娘把它給了我,因此我也想把我最重要的東西,拿給姑娘。”陳樂笑道。
魚尺素:“???”
“我不要你的東西,你隻需把它還給就好。如果你想要銀子,你隻需將它還給我,我給你一百兩。”魚尺素說道。
陳樂搖頭道:“你如果想要拿回這張紙,就得按我的規矩。到時你將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就將你這張紙還給你。”
“你有一盞茶的時間考慮,我在天字五號房等你。”
話音一落,陳樂不再看她,已轉身離開。
見他轉身,魚尺素想狠狠跺腳,但怕真的驚動裡頭的金扮花,讓他發現他現在身下的女子根本不是她,隻要將抬起來的腳,又輕輕放下。
一臉不甘的,朝前麵走。
“東家,又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從樓下上來的掌櫃,在看到魚尺素後,開口詢問道。
魚尺素沉聲道:“出了點意外,萬叔,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要靠近我的房間。”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