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搖搖頭,苦笑道:“他確實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不說他了,卷入這宗命案,就足夠讓我頭疼了。”
看了眼他眉宇間的憂色,宋甜兒一陣心疼,但終歸是小女兒心性,抱怨道:“我早就說過,你早晚會死在脂粉叢中,沒想到一語成讖。那些神水宮的女人找上門,我怕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死?”楚留香歎道:“要是再沒人死,我可能真的會死在神水宮那些婆娘的手裡啊。”
“什麼意思?”宋甜兒緊張道。
楚留香道:“她們認為是我偷了天一神水,殺害了三大高手,目的是為了獨霸武林。如果真是這樣,就一定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聞言,宋甜兒心思急轉,驚叫出聲道:“楚大哥,你的意思是,那個偷神水的人,會繼續殺人?”
楚留香點了點頭。
“可要是沒有人死呢?”
“那我就隻能坐以待斃,等三個月的期限一到,讓宮南燕抓我回神水宮治罪了。”楚留香苦笑道。
坐以待斃?
你不會跑嗎,全天下誰的輕功比的上你,我看你就是想被她們帶回神水宮。宋甜兒瞪了他一眼,道:“那祝你如願以償啊。”
“我死了之後,你找個人嫁了,彆那麼想我。”說一點不擔心,那是假話。但生死之事,楚留香看的絕對比世上大部分人都灑脫。
他先前流露出來的一絲疲倦,也跟生死無關,隻是一種不甘被人操縱的不滿而已。他勢必要把這幕後之人找出來。
宋甜兒氣的打了他一下,嗔怒道:“你惡不惡心?”
“誰叫我是男人呢,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惡心的啊。”楚留香笑道。
白了他一眼,宋甜兒急道:“彆在胡說八道了,趕緊想想你的破案大計,接下來該怎麼辦。”
“去濟南。”
這是楚留香早就想好的事。
宋甜兒詫異道:“濟南,那可是朱砂幫的地盤,現在都說西門千是你殺的,你跑到濟南去,不怕朱砂幫的人報複嗎?”
“怕也要去,有件事我必須親自去弄清楚。”楚留香說道:“總之七天之後,你在濟南的大明湖畔等我吧。”
“那這些天我做什麼,你又想甩開我?”宋甜兒急道。
楚留香拉住她道:“不是要甩開你,是有事情要交給你去做。我分身乏術,你幫我去趟神水宮。”
“神水宮?”
“嗯,你去查一下,自從天一神水失竊之後,神水宮裡有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情。比如說有人自殺或者被處死之類的。”楚留香說道。
宋甜兒的懷疑更甚,盯著他問道:“怎麼又扯上宮女了,你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楚留香無奈道:“我隻是猜測,那個偷了天一神水的人,很可能是個美男子,而且他一定很聰明,很會說話,很會討女孩子歡心。”
“我明白了,神水宮的宮女自小在那兒長大,她一旦遇到你口中的這種男人,真的可能為他付出一切。那為他背叛師門,偷取天一神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對不對?”宋甜兒激動道。
楚留香點點頭,歎道:“就是這樣,你該做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放心吧楚大哥,我宋甜兒這輩子,最痛恨就是那種假情假意,用色相騙取女人感情的男人,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宋甜兒義憤填膺道。
見她已經將事情攬上身,楚留香笑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早點出發吧。”
……
無論是宋剛,亦或楚留香和宋甜兒,在劄木合等人死了之後,都難免舟車勞頓,疲憊不堪。而牽涉其中的陳樂卻自在的很。
不過馬他倒也沒少騎就是,這幾日每日都要騎上那麼幾次,隻是宋剛他們的馬匹或許越神駿越好,陳樂卻不然,他騎得是兩匹胭脂馬。
“幾天了,東家,那幾具屍體,真就繼續這麼堆在那兒?”好容易等到魚尺素和陳樂現身,老萬忙湊過去問道。
他實在是羨慕這些年輕人,體力精力是真的好,整日待在房間裡,身體也不見吃不消。
魚尺素乖巧的站在陳樂身邊,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完全等著陳樂的決斷,怕不是已經忘了,這客棧乃是她的。
老萬心中一陣歎息,同時也對陳樂的手段暗暗心驚,魚尺素之前對待男人,是多麼驕傲冷漠啊,眼下呢,恨不得長在陳樂身上一般。
陳樂想了想道:“再等一天,若今日還沒有人上門來找這些屍體,就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
“是,東家。”
聽到隻要再等一天,老萬心裡鬆了口氣。畢竟是屍體,還是非親非故的,儘管擺放的位置足夠偏僻,但客棧中的人,心裡難免還是感到彆扭。
“冤家,那些朱砂幫、七星幫的人,是不是還沒有得到消息?”這兩天,“口舌之爭”的時候,魚尺素二人,已經聽陳樂大概說過劄木合、左又錚、西門千的身份,因此魚尺素才有此一說。
朱砂幫或者七星幫的人會不會來,陳樂一點不關心,他想的,隻是劄木合的人會不會來。因為來的人是蘇蓉蓉。
“或許吧,這些人的動作這般慢,看來是我多慮了。”陳樂隨口說道。
魚尺素問了一句,就把此事拋到一邊了,她現在心裡所有眼裡,都隻有陳樂一人。“冤家,你今日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準備。”
“你拿主意好了。”陳樂笑道。
魚尺素挽著他的胳膊道:“那湯還喝嗎?”
“不喝了吧,沒煮就算了,煮好的話,讓老萬拿去賣了。”陳樂說道。
聽了他的話,抱著他另一條胳膊的嫵媚笑道:“若是讓萬大叔拿去賣,一碗湯得加水兌出十碗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