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餘人出了烏家堡不久,便就分頭行動。烏卓領著五十名好手駕著馬車,往趙雅的府邸行進。
半個時辰後,到達趙雅府邸的後門時,天才微亮。
他們一到,後門立刻應聲而開,趙倩和趙雅二人,俱都從裡麵走了出來。
烏卓命人拉開車門,恭請她們上車。
趙雅隨著趙倩一同跨到車上,隻見烏卓和另兩人坐在馬車上,朝她們恭敬道:“小人見過雅夫人、三公主。”
“兵尉人呢?”趙雅忍不住問道。
烏卓回道:“他請夫人先行上車,若夫人不願離開,他不會勉強。”
聞言,趙雅當即不再說話,隻是俏臉上,仍掛著淡淡的悲傷。趙倩見狀,忙握住她的手,給她一絲溫暖和安慰。
馬車一路向前,轉入了一條林間小徑時,烏卓和趙倩趙雅等人悄悄下車,馬車則繼續往前行進。
另一邊。
陳樂和肖月潭等人,藏在質子府對麵的密林裡,密切注視著質子府正門的動靜。
一切看似全無異樣,門外連一個守衛都不見,像是整座質子府,毫無戒備。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外鬆內緊的假象。若是貿然闖進去,一定會正中敵人的圈套。
看著眼前的一切,肖月潭不無擔心道:“夫人真的可以這麼輕易的溜出來?”
沒有陳樂的幫助,朱姬大抵自己也可以偷偷溜出來,何況陳樂還暗中留了人在府中幫她。
“請先生放心,夫人一定會平安出來。”陳樂信心十足道。
他的話音一落,隻見質子府大門忽然打開,先是十餘名趙兵策馬衝出,接著是一輛華麗的馬車,後麵跟了約莫有二十名騎兵,聲勢浩蕩的來到長街上,在門口轉左,往城西馳去。
肖月潭和陳樂相互看看,俱都喜出望外,連忙行動。肖月潭時真的激動,陳樂則一大半是裝出來的。
埋伏那處的人接到訊號,立即發出準備攻擊的命令,三十個精銳隊員迅速利用早先備好的繩索,爬到大道兩旁的大樹上,手中的弩箭瞄準即將到來的目標。
那車隊快要到伏兵密布的道路上時,卻聽後麵蹄聲大作,隻見一名趙兵策馬追來,打出停止前進的手勢。
見狀,領著車隊行進的小頭目目露驚訝,連忙下令勒馬停下。
可惜已經來不及,他們已然到了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內,數道箭聲齊鳴,機括聲響不絕於耳,三十一個包括趕車人在內的趙兵全部殞命,無一活口,從馬上摔了下來。
埋伏在暗處的精銳們紛紛躍下,落在地上,又飛快衝過去,翻身上馬,迅速控製了受驚嘶吼的戰馬。
“小人肖月潭救駕來遲,累夫人受苦了!”與陳樂一同過來的肖月潭,搶先一步跪倒在馬車前,朝掀開車簾的美豔女子悲呼道。
靚仔樂心想這家夥倒有些演技,難怪能得到呂不韋的重用,他提醒道:“夫人,肖先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快些離開再說。”
聽到聲音,朱姬忙探頭看過來,在看到陳樂時,她頓時目露激動,但很快忍住,顫聲道:“陳樂,政兒呢?”
“夫人放心,幸不辱命。”
聽到陳樂的話,朱姬一聲歡呼,若不是還有外人在場,她必定要撲過陳樂懷裡,大肆與他親熱。這之後,她又向肖月潭問道:“政兒他…他長得像不像大王?”
肖月潭乾咳一聲,先朝陳樂看了一眼,後才有些尷尬道:“當然像極了,但體質卻像夫人這麼好。”
聽到他們的話,陳樂哪裡還會不知道,朱姬怕不是連自己也弄不清楚,她這兒子是跟誰生的。
不過她這些問題,顯然有些多餘,因為陳樂找來的嬴政,不僅不是秦王的兒子,也根本不是她的兒子。
確認了嬴政已被找到後,朱姬終是放心,不再多問,雖陳樂他們一起,迅速離開了此地。
行至密林時,一行人與烏卓他們彙合,看著趙雅和趙倩的俏臉,陳樂一臉欣慰。趙妮母子雖在王宮,但因為是3號她們去營救,陳樂其實無比放心。
他原以為趙雅不會跟來,但沒想到她來了,至於她俏臉上還滿是憂色,陳樂完全沒放在心上。
都到這兒了,難道她心憂趙王他們,陳樂還會放她回去嗎?
不可能的。
陳樂有替她緩解思念的方法,謂之*潮療法。
他們一行人等大功告成,在烏家戰士的歡呼中凱旋,飛快通過大吊橋,衝入了烏家堡。
烏氏親自在廣場迎接,嬴政則躲在一身戎裝的烏廷芳和幾名女眷身後,看著恢複了本來麵目的母親朱姬進了城堡,又慢慢從馬車上走下來。
偌大的廣場上,朱姬這時的眼裡隻看到嬴政一人,俏臉上平素的嫵媚俱都不見了蹤影,隻留下激動與狂喜,提起羅裙,往嬴政處飛奔了過去。
像是受到她真摯的情緒感染,嬴政也哭了起來,邁步跑向了她。久彆重逢的兩母子,頓時抱頭痛哭起來。
分彆了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親生骨肉重投入她懷裡,朱姬即便再是堅強,也無法不哭。
嬴政則完全憑借被訓練出的過人演技,他哭得比朱姬更厲害,更真誠,積蓄著的悲傷等等情緒,全都宣泄了出來。
烏氏來到朱姬母子旁,感動的說道:“夫人,這是應當高興的時候才對。”
卻在這時,外頭響起了尖銳的號角,早有準備的趙軍已兵臨堡下。
朱姬抬起俏臉,哭得又紅又腫的美眸看著烏氏,無比堅定的說道:“我們母子能有今日,全仗烏爺豪情厚義,感激的話便不說了,隻要我們母子一日在秦國還可以說話,便要保得你們烏家富貴榮華,子孫昌盛!”
回來的路上,她已從陳樂口中,獲悉了烏氏想要與烏家堡一同覆滅,來掩護他們母子逃走,因此說出了這番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