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仔樂絲毫不為所動，神色悲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李茂春一開始並不是你的目標，甚至是你打算拿他作為對徐小花的彌補。隻可惜你的續命之法出了問題，所以他也隻能死了。”
“彆拿沒有證據那套說辭扯淡，事實是什麼樣你自己清楚。”
“沒錯，李茂春是跳河自殺，但你才是真正殺了他的人！”靚仔樂咬牙切齒道。
“這些全是你的猜測，根本就是信口開河，都是對我的汙蔑。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為什麼要害我？”要不是被審訊椅約束著，李建國指不定就要過來和靚仔樂拚命。
楊威的心情有些沉重，從技術科出來之前，那邊同事其實也提到了自殺的可能，並且在比對了現場痕跡之後，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
這對於專案組來說，原本是樁好事，但現在聽了靚仔樂的話，楊威實在高興不起來。
因為如果事情真像靚仔樂所說，那麼一旦定性為自殺，“真凶”就有可能逍遙法外。
從河妖到問魂得出酒瓶線索，一路找到李茂春家，後來靚仔樂又揭露李茂春不是李建國的親生兒子，這一連串其實讓楊威下意識已經相信了靚仔樂的話。
“楊隊，警方想要通過李茂春的死來定他的罪，是不可能的。”沒有避諱李建國，靚仔樂直接說道。
“你的意思是…”
“徐小花！”楊威回過神來道，“陳師傅，你確定徐小花已經死了？”
靚仔樂看了李建國一眼，點頭道：“離婚隻是幌子，李建國從頭到尾就隻想要她的性命。她一個外地人，離開前路村也就離開了，根本沒人會關心她去哪裡、是死是活。”
“而且，我知道她的屍體在哪！”盯著李建國的眼睛，靚仔樂眼裡射出一道憤怒的光。
果然，李建國臉色大變，過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在哪？我立刻派人去找！”楊威站起身急道。
“這件事要從村口的祠堂說起，我一開始看到這處祠堂，以為它是破除前路村散財格局的神來之筆，到後來我才發現，還是低估了對方的用心。”
“就像我起初看到李家的院子斷定它是缺角會對李茂春造成不好的影響一樣，都是被表麵現象給蒙蔽了。”
“那祠堂位置，要鎖住的不止是前路村的財運，它還是陣法的陣眼所在。我後來又走了一遍李家才意識到，那房子的構造根本不是什麼缺角，它之所以將東邊空出來，是因為那上麵布了一個鎖魂陣。”靚仔樂一口氣說道。
“什麼…鎖魂陣？”楊威一怔道。
點了點頭，靚仔樂說道：“這是一個針對魂魄的陣法，曰出東方再借青龍之威，用來困住和煉化厲鬼。”
“陣如利劍本身沒有正邪之分，但人是有正邪的。就像李建國用此陣，為的就是困住徐小花的魂魄。因為一旦徐小花的魂魄去到地府，向鬼差控訴，李建國的倒行逆施一定會受到天道懲罰，死後他的魂魄也會在無間地獄受到無儘折磨。”
靚仔樂說完，李建國的臉色有些蒼白，楊威不解道：“陳師傅，都說上天有眼，為什麼會允許這種竊取他人生命的法術存在？”
“他們一定有短暫蒙蔽天機的手段。”靚仔樂無奈道。
不光是楊威，夢境外的靚仔樂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一句說完之後，靚仔樂突然厲聲道：“李建國，無論你今天承不承認，我都會以符籙揭露此事。”
聽到他的話，李建國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氣神，癱坐在椅子上，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從他身上收回目光，靚仔樂朝楊威道：“楊隊，讓人去李家那片空地上挖，底下應該有一副人骨，那就是徐小花。”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
前路村。
李家外麵被拉了一條警戒線，隨阿水一起來的，一共有兩名法醫和七八個警察，哪怕所有的刑警都全副武裝，依舊擋不住前路村愛湊熱鬨的村民。警戒線外麵站滿了人。
“開始挖吧。”一名帶著口罩的法醫下命令道。
“劉大寶，這些警察在乾嘛？”
被叫劉大寶的中年漢子努努嘴，嘲諷道：“人就在那兒，你怎麼自己不去問。”
“你住李家隔壁沒有聽說？”
劉大寶一臉不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李建國那悶貨不對付，他們家的事，我哪裡知道。”
“奇了怪了，李家死了兒子，警察怎麼還把他們家控製起來了。”
他們這邊聊得熱火朝天，警戒線裡，阿水揮手道：“停，快停下！”
所有刑警應聲停下挖掘的動作，一名法醫趕緊趕過去一看，隻見砂礫之間露出些許白骨，她跳進土坑輕輕用手扒開白骨上的泥土，急忙道：“下來個人幫忙。”
幾分鐘後，警方在土坑裡挖出了一具完整的屍骨。
“李法醫，屍骨怎麼處理？”阿水問道。
警車旁，李月摘掉口罩和手套裹好丟進車裡的垃圾桶，淡淡道：“先帶回警局確認死者身份。”
阿水很想說一句，陳師傅已經說過了，死者就是徐小花，但麵對這位警局出了名的冷美人，他很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等李月走掉之後，阿水冷聲道：“把李家人全部帶回警局！”
花開兩朵。
在阿水一行人去李家挖掘屍骨的時候，李建國已經全部招認了。
“你也是玄門中人？”深吸了口氣，李建國看著年輕的靚仔樂問道。
他口中的玄門應該指的是相師、風水師等等的一類玄學派彆，靚仔樂回道：“算是吧。”
卸掉偽裝，李建國眼睛裡全是怨毒，語氣陰森道：“為什麼非要趕儘殺絕？憑什麼我一生下來就注定短命早逝，既然天道不公，我自己想辦法活下去有什麼不對？”
靚仔樂默然，然後鄭重道：“你可以逆天命，但不能殺人。”
“嗬嗬，你說的簡單，但凡有一絲和天道對抗的機會，我又何必這麼做？我十一歲拜入師門，苦修二十年，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李建國滿臉嘲弄，不知道是對靚仔樂還是對天道。
“不是浮木無垠嗎，我花了五年時間，走遍了東北和西南兩地，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讓我遇到了徐小花這個五行皆土的人。”
“她原本是要跳河自殺的，是我救了她。她的命是我的，莪讓她多活了兩年，再替她活下去，你們憑什麼指手畫腳？”李建國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扭曲。
“我問你，人你是怎麼殺的？！”楊威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