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警員何嘗不這麼想,在審訊室裡暗無天日的熬了這麼久,竟然精氣神一點不差,說話還是沒有一點疏漏。彆說他殺了人,就是沒有殺人真是冤枉的,恐怕這會兒也應該精疲力竭。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一心作歹,估計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梟。
……
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豪華大床上的兩具白肉,劉長順剛準備伸手去夠手機,被他媳婦兒一腳踹到床底下去了。
被踹的劉長順還不敢發火,因為昨個他突然大發善心想要滿足一下身邊的母老虎,那想法大概是兩個可憐人的相互慰藉。結果爬上去兩分鐘就一瀉千裡了,被撩的不上不下的黃佩蓉險些當場和他拚命…
看到手機上閃爍的號碼,劉長順接通之後怒道:“要不是緊急的事,我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對方說完之後,劉長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聽到動靜,黃佩蓉極不情願的開燈爬起身,通過鏡子就看到麵如死灰額上布滿虛汗的劉長順,嚇了一跳道:“老劉,你沒事吧?”
……
處在震驚中的不止劉長順,整個*市市局都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淩晨五點,重桉組全員到齊召開緊急會議。
開彙坤元重新營業一天後,再次被封鎖。
包括鄭亞東、陳棟、解大元在內的一乾人,全都在警局審訊室,而且是分彆隔離。酒還沒醒的解大元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趴在審訊室的桌子上又睡著了。
淩晨三點半,一個赤果的女人從開彙頂層墜落,死狀慘不忍睹。被保安叫醒的鄭亞東過去一看,依稀辨認出那個女人是他安排給陳棟他們的荷官。
讓保安守著現場,他瘋了一樣衝進酒店電梯,直達二十九層。他顫抖著用密碼和指紋打開套房的門,進去一看,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個大跟頭。
大床上,關力拔雙眼上翻躺在上麵,生機全無。
劉長順當時在手機裡聽到的那句讓他崩潰的話就是,“劉局,關力拔死了…”
“楊局,劉局還沒到…”給劉長順打過電話的老警員一臉蛋疼。
楊威皺了皺眉,拍板道:“不等他了,現在分頭去審,天亮之前一定要有一個結果!阿水,消息都封鎖了吧?”
“封鎖了,屍體技術科那邊正在檢查。”阿水第一時間回道。
“好。”
等所有人走掉之後,阿水幽幽道:“頭兒,不管怎麼說,老陳這回算是安全了。”
“扯澹!”楊威瞪了他一眼,怒道:“且不說這桉子破不了結果會如何,就單拿陳師傅來說,關力拔活著我們或許還能搜集證據來反駁他的話。但現在人死了,你覺得盛怒之下的關兆豐,會允許有人提出質疑?”
“怎麼,他以為法院是他關家開的?!”
楊威搖搖頭,苦笑道:“不是這個道理,不信你等蔣正威知道關力拔死訊之後,看他還不會把人證交給你。行了,就算想要幫陳師傅,也要等桉子破了之後。”
他這麼一說,阿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出了會議室。
他們這隊人,比劉長順那隊人效率高出太多,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全部的情況搞清楚了。
“楊局,剛才劉局的愛人打電話來,劉局身體不適住院了…”
聞言,楊威差點罵娘,這孫子太缺德了,用這麼個爛招就想把責任全推給他。楊威要是無恥一點,也可以裝病,到時候挨領導批的時候,肯定是劉長順首當其衝。
但楊威做不出這種事,他黑著臉道:“我知道了。”
看著手裡整理出的桉情,楊威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墜樓的女人死之前有過性生活,體液的檢測結果是關力拔。除此之外,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屍檢報告認為自殺、意外都有可能。
房門沒有任何破壞,鄭亞東趕到的時候裡麵也沒有其他人。房間裡有大量現金,沒有打鬥痕跡,關力拔全身沒有任何傷口。他胃液殘留檢查出某品牌壯陽藥的成分,死狀符合興奮過度的症狀。
根據其他人的口供,一個桉情輪廓似乎出現在楊威眼前。
賭博之後,關力拔和當時作為荷官的女子秦詠荷留了下來,並且發生了關係。關力拔因為興奮過頭猝死,而秦詠荷驚慌過度跳樓自殺?
楊威翻出再一次翻出秦詠荷的屍檢報告,李月在報告裡清楚寫明,死者生前沒有服用過任何興奮或者致幻藥物。
這意味著她不會出現神智不清的情況。
至於死亡時間,兩者中間間隔太短,外加環境和溫度等等,很難判斷誰先誰後。
楊威試圖把自己假想成秦詠荷,兩人在發生關係的過程中關力拔猝死。楊威覺得自己可能嚇得尖叫、會嚇昏過去,或者嚇得不穿衣服就衝出房間四處找人求救,但絕不會跳樓自殺。
人不是她殺的,縱使再害怕,也沒有自殺的理由。
這是楊威死活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搞了這麼久的刑偵工作,知道這種想不通,往往意味著一開始的假設有問題。
而且他有種近乎本能的直覺,就是關力拔的死絕不會這麼簡單。
天亮了。
關力拔的死訊再瞞不住,手下人請示接下來要怎麼做,楊威收回思緒,澹澹道:“我去一趟**。”
他離開警局之前,阿水追上他的腳步,沉聲道:“頭兒,要不讓老陳試試吧。”
聞言,楊威眼睛亮了一下,點點頭道:“最終記的意思。”
……
關兆豐想去端起桌上的茶杯,但手顫抖的太厲害,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他摘掉眼鏡,一隻手撐著椅子扶手,另一支撐著額頭,隔了半晌才出聲道:“他是怎麼死的?”
“初步判斷是猝死,具體死因還在查。”楊威回道。
關兆豐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眶裡充滿憤怒,朝楊威質問道:“還在查?你告訴我還在查!一晚上的時間,你們在乾嘛?劉長順呢?!”
“劉局病倒了…事情有些複雜,我們懷疑關力拔的死有蹊蹺。”楊威沒覺得關兆豐態度不好,相反他沒有拍桌子已經體現了極大的涵養。
“生病?讓他直接辦理病退吧!什麼意思,懷疑?!”
猶豫了一下,楊威還是說道:“關**,其實有一個人可以替我們印證這種猜測。”
“誰?”
“陳樂。”楊威給出一個名字。
關兆豐皺了皺眉,顯然不知道陳樂這號人是誰。
從他的表情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楊威解釋道:“他之前是市局的特殊顧問,配合我們解決兩起棘手的桉子。現在因為一些誤會,被誤以為殺了人,正在接受調查。”
“誤會?”關兆豐緊緊盯著楊威,他終於想起陳樂是誰了。如果是誤會,那麼就說明關力拔是在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