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驅虎吞狼術,留下買路財(2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5303 字 3個月前

隨著杜弘留下銀子跑路,廬陵周邊的戰事也接近了尾聲,那些還在抵抗的也紛紛放下武器,走出暗堡。

夕陽西下的時候,四個太守在廬陵的太守府勝利會師。

“嗐,可惜啊,沒把杜弘抓住。”周訪還率先開口了。

“是沒抓住嗎?士達兄,我大老遠跑過來救你的狗命,你就這麼糊弄我?”應詹敲了敲桌子。

“1成,不能再多了,這都是大將軍的意思,驅狼吞虎。”

“士達兄,我可是星夜兼程,跑壞了五雙鞋子,跑死了三匹赤兔。”虞潭也敲了敲桌子。

“你也1成,實在不是老弟小氣,上麵也得送啊。”

“咳咳,我就不說什麼了,今天這個茶……”甘卓也附和道。

“人人都有。”

“是嗎?我也有嗎?”

“有,有,都……大將軍,您怎麼也來了?”

“廢話,我再不來,就你們這幫兔崽子們,連口湯都不會給我留下。”王敦直接坐在了上位。“杜弘是我讓放走的,方便以後作為收拾王機的借口。”

“大將軍英明,多虧了大將軍及時調遣應太守橫穿湘東、安成,在西邊對杜弘形成了包圍態勢,才讓杜弘望風而逃,避免又陷入持續作戰。”周訪誇讚道。

“哎,士達,打仗你是把好手,但拍馬屁這方麵,還是生疏的很。現在江州全境已儘歸我手,杜弢的左膀杜弘、張彥,也被士達斬得斬、逐得逐。”

王敦說到此處,又看了看眾將,

“思遠,再入湘東,堵住杜弢南逃路線。季思,回師宜陽,尋機漸進。士達、思奧留在廬陵,掃清餘孽,教化鄉民,務必使廬陵郡歸製承平。”

“大將軍,下官有一問,如果廬陵太守羊聃跑回來要接手郡務,下官該怎麼辦?”

虞潭問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事實上這都不是擔心了,虞潭已經接到了斥候的報信——那位遠遁晉安的羊聃太守,聽說了廬陵事平,已經從晉安啟程了,還揚言回來要給那些亂民點顏色看看。

“思奧的擔憂不無道理,”

周訪也在一旁幫腔,他來到廬陵的這幾個月中,自己也好,還是派遣斥候也罷,算是把廬陵的底子摸了個七七八八。

最終,周訪得出一個結論——廬陵之禍,其罪全在羊聃太守倒行逆施、橫行暴斂,讓百姓沒了活路。

“這個嘛……”

王敦也犯愁了,他倒是不怕敵人多麼狡猾,隻要有耐心和細心,再狡猾的敵人也會露出破綻,然後就是抓住破綻,一擊定之。

他怕的就是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沒沒完沒了的人情世故,你都不知道那個王八蛋身後藏著一尊大佛。

這懲治是輕了也不是,重了更不行。

“大將軍可是顧慮羊聃又添了宣城公的外戚關係?”

“這倒沒有,宣城公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你彆看他現在蹦得高,實際上蹦躂不了幾天了。我所擔憂的是——羊聃刮了那麼多地皮,他不會傻到都裝進自己兜裡吧?”

“大將軍,您是怕羊聃在建康有人庇護?”

“那倒也不打緊,最緊要的是,防著他拿錢說話,倒打一耙,反誣我等越權行事、目無尊上,有尾大不掉之勢。”

王敦講出了自己的擔憂,可以說都不隻是擔憂了,他的湓口大營還沒破,建康那邊就已經傳出了戴淵要出任前將軍,都督江、湘兵馬。

“處仲兄,這個事情交給我吧。”隨王敦一起來的王廙開口,“正好,家母壽誕也快到了。這些天,我就拉著琅琊王在家,就盯著他,我看那些人誰敢在我麵前講你的壞話。”

“好,有世將在,自然不怕那些宵小之徒背後捅刀子。思奧,依照你的意見,這羊聃該怎麼處置?”王敦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按照我的意思?卻是當著廬陵百姓的麵前,把羊聃一刀刀的剮了,燉肉喝了湯,方解此恨。他小小的一任性,數萬百姓枉死。”虞潭說到羊聃時,很難保持平靜。

“我看不必我們親自動手。”王羲之剛剛從市麵上走了一圈回來,看到了城中的百姓扒著門縫往外窺探著。

“廬陵的百姓,對他的恨意,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深。我們隻要把這廝回府的路線張貼出去,命沿線百姓好生保護。”

“好生保護?”

王敦聞言笑了笑,這逸少的官話是越說越騷了,

“對對對,羊聃太守不惜以身為餌,將流賊引到廬陵,助我等圍而殲之,當為首功,我可得好好表彰表彰他。我要給他請功,請大功。”

甘卓暗肘了一下周訪,“大將軍是不是瘋了,還要嘉獎這個王八蛋?”

“哎,季思,大將軍的意思是,不管咱們如何的懲戒他,即便是扒了他的官袍,憑借他多年的人脈,不出一月,他不過是換個郡,再去斂財。”

“但如果把這江州的首功給了他,那些他原本的靠山,一是會眼紅,他們最知道羊聃是個什麼東西;二是會疑心,我們為什麼要給羊聃報功,而且不惜折損自己的功勞,這裡麵有沒有金錢的力量?”

“這樣一來,建康那些靠山,就回派人到廬陵來看個究竟。然後嘛,自然就讓這些靠山,聽聽百姓的聲音。”

“士達,真是這個意思嘛?”

“當然,你沒看虞太守都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幾人在廬陵謀劃羊聃的前途時,羊聃本人正和宣城公司馬裒趕著馬車往廬陵走。

“舅父,你現在這樣回去,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哎,阿裒。這就是人心了。要是我就這麼完完整整的回到建康去,傻子也知道我在廬陵沒乾什麼好事。但如果我帶了一身傷,回到建康。是你,你怎麼想?”

“王敦排除異己、培植勢力、其心可誅。”司馬裒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

“正是,我使一出苦肉計,登時被告變原告,借著我的嘴,自然要壓一壓王敦,免得他功勞太大,社稷不穩。”

“舅父思慮的周全,隻是我有點不明,舅父何必要做的那麼絕哪?你看那陶士衡也刮地皮,但很有分寸。”

“哎,彆忘了,舅父的綽號是瑣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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