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你說得倒是很好,
但我怎麼能知道,
你說得都是真的哪?”
李矩拿出一張地圖,
遞給劉翼光,
說道,
“貝丘王可以派人往東三十裡,
那裡就是我軍營寨,
你一看便知。”
劉翼光拿著地圖看了看,
問道,
“你就不怕我拿著地圖去獻給劉粲,
那樣你可就前功儘棄了。”
李矩笑了笑,
說道,
“我聽說貝丘王的王妃和女兒都出落的漂亮,
劉粲經常借口商談軍務借宿貝丘王府?”
劉翼光聽著李矩揭開自己的傷疤,
說道,
“好了,
你不用激我,
我自會派人探查,
若你有一句假話,
我定將你押到平陽。”
日頭快落的時候,
劉翼光派出的斥候帶回了消息,
一切都和李矩說得一樣。
劉翼光這才放下心來,
說道,
“李太守,
那就,
祝我們合作愉快,
你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
我這就孟津報告這個消息。”
李矩離了厘城,
貝丘王也疾馳向孟津,
沒多長時間,
正在劉粲快活之時,
劉翼光闖入了營帳。
“太子殿下,
大事不好了。”
劉粲一邊穿衣服,
一邊擰斷了胯下女子的脖子,
怒氣衝衝的說道,
“大驚小怪什麼?
擾了孤的雅興。”
劉翼光急忙把李矩交給他的那份情報拿了出來,
遞給了一臉怒意的劉粲,
“這李矩真是個能人,
居然把司州的數十家塢主全說動了,
攢了三萬多人,
就埋伏在厘城以東三十裡的黃河南岸,
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
幾百艘的戰船。
看樣子是想趁著我大軍酣睡之時,
夜渡黃河,
偷襲大營,
臣知道了這情況,
就趕緊來告知殿下,
還請殿下早做打算。”
劉粲看著上麵的字,
連將領的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
心裡先湧上來的是一份忌憚,
然後才是一點佩服,
這個貝丘王倒是個人才,
本來支開了他,就是不想讓他立功,
他還硬是能從縫隙裡撈些功勞回來,
這要是聽了他的話,
功勞豈不是都是他的了嘛?
這樣一來,
就非得賞他一些要命的官銜了。
“貝丘王,
孤看你是多慮了。
剛才騎兵將軍劉勳,
聽說拐他妻女的耿稚出現在河東郡,
和孤連招呼都不打,
就離營追了過去。
害得孤隻能改派征北將軍劉雅渡河攻洛陽,
你要說他們去救援洛陽,
倒還可能,
但要說來進攻我這紮好了幾天的營寨,
那不是等著被我以逸待勞的各個擊潰嘛?
貝丘王,
把心放在肚子裡,
李矩不來倒算他便宜,
他要是敢來,
你就詐敗誘敵,把他們引到大營來,
看孤如何將他們一網打儘,
還省得孤到處去抓人了。”
劉翼光心想,
這可不能怪我啊,
我可是都說了,
是你不信,
那有什麼辦法?
“殿下英明神武,
臣不及萬一,
隻是聽說了他們要來夜襲,
就亂了方寸,
實在是讓殿下見笑了。”
劉粲自然也安慰一番,
說道,
“貝丘王,
你做得很好了,
密切注視著李矩的動向,
有什麼變化,
隨時來報我。
這一次,
咱們就一次性的把這些司州的塢主都淹死在孟津。”
劉翼光又給劉粲拍了一頓馬屁後,
才又轉回厘城,
此時的夜色已經深了,
他剛到自己的屋中,
就見李矩已經坐在了裡麵。
劉翼光好奇的走過去,
問道,
“我人都不在厘城,
你是怎麼進來的?”
李矩沒有隱瞞,
說道,
“之前不是說了嘛,
我在平陽也內探,
拿我手裡麵有一兩塊劉聰的令牌,
也不奇怪吧?”
劉翼光感覺脖頸一涼,
心道好險,
幸虧答應了他的合作,
要不然那塊令牌,
可就是自己的催命符了。
當然了,
看破不說破,
劉翼光抱了抱拳,
說道,
“李太守的手段,
我是見識到了,
但不知道,
李太守夤夜前來,
有什麼賜教?”
李矩擺了擺手,
說道,
“賜教談不上,
特來向貝丘王借道。”
劉翼光很爽快的一拍胸脯,
說道,
“一切如李太守所料,
劉粲果然不肯信我,
還告訴我,
如果遭到攻擊,
就詐敗誘敵,
退回大營。”
李矩點了點頭,
又說道,
“我說的借道,
就是借這條詐敗之道。
我的將軍張皮會帶著數千精卒,
和你的人混在一起敗退回孟津大營。”
劉翼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上了李矩的大當了,
說道,
“你不是說,
不會讓朋友冒險嘛?
我這樣一搞,
誰還能不知道我叛離了劉聰?”
李矩笑了笑,
問道,
“貝丘王,
你我之間,
是朋友嗎?”
劉翼光眼珠子上下轉動,
說道,
“你彆把我逼急了,
惹急了我,
現在還能把你綁了。”
李矩手指敲了敲幾案,
雙手並在一起遞到貝丘王麵前,
說道,
“哦?
是嗎?
求綁。
貝丘王,
你要認清現實,
既然你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那麼你就隻剩下兩種選擇了,
一是配合我們,
混入孟津大營。
這二嘛,”
劉翼光一看還有彆的辦法,
趕忙問道,
“快說,
二是什麼?
這一是肯定不能乾。”
李矩笑了笑,
說道,
“這二嘛,
自然是我們放棄攻擊孟津大營,
全力攻打厘城,
能一次啃掉劉聰兩萬兵馬,
也是不小的勝利了。”
劉翼光的汗都下來了,
他知道李矩不是在說大話,
畢竟他的令牌掏出來,
肯定不單單是為了他一個人進城的,
思來想去,
把心一橫,
說道,
“好吧,
你的人可以混進我的隊伍中,
但我也有個要求。”
李矩收回雙手,
說道,
“請講。”
劉翼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說道,
“回到平陽後,
你們的人,
要保證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李矩點了點頭,
說道,
“那是自然,
以後還得由貝丘王來第一個勸進中山王。”
劉翼光把牙一咬,
賭上了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
說道,
“那就乾了。”
隨著劉翼光的決心一下,
李矩的攻擊正式開啟,
孟津大營的劉粲也摩拳擦掌,
等著貝丘王把人引到他的包圍圈中來。
聽到十幾裡外的厘城喊殺聲起,
劉粲也又一遍的讓眾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厘城那邊的潰兵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
劉粲將他們安置到身後大營中,
又回到埋伏圈,
繼續等待著他夢想中的大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