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叔東先生!”屈帽笑著點頭,哪怕隻是一天的西席,也無妨了。
兩個人就這麼對坐著喝起來酒,一爵又一爵,最後不儘興之下,直接換上了酒壇。
至於酒不夠,那是不存在的,作為獄丞,屈帽就是整個大獄最大的那一個,沒有不長眼的會讓酒不夠。
言晏笑著,敞開了胸襟高歌起屈原所做的天問、九歌,也引來了獄卒的圍觀。
而後言晏繼續講起了楚國的來曆,講起了家國情懷,讓所有獄卒也都跟著附和,拍手稱讚。
“這裡不夠亮堂,也太閉塞了,不適合講學,所以,我們應該到大獄前的廣場去說!”言晏笑著,跟屈帽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大獄,來到了獄前廣場。
整個大獄的獄卒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任何的異議,簇擁著言晏來到了大獄之中的中央廣場。
言晏笑著揮斥方遒,讓四周的犯人們也都能聽的清楚,甚至不少受到了感召,主動認罪。
言晏一直說,一直講,連續講了兩天三夜,讓人如癡如醉,所有的獄卒也都加入了聽課的行列,甚至於獄中的犯人也都被感化了。
“該死,同樣是蹲大獄,為什麼他就過得像來遊玩的!”大獄深處,一個農家弟子默默的看著,卻是羨慕不已。
同樣是死刑犯,彆人過得那是一個滋潤,沒有鐐銬,沒有鞭笞,有的是所有獄卒的禮遇,要啥給啥,甚至將大獄作為他的講堂,自己卻被鐐銬鎖鏈加身,吃的也是殘羹冷炙。
“好累啊!”黎明破曉之時,言晏終於是歎了口氣,伸了伸懶腰,然後繼續道,“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且聽下回分解,現在下課!”
“學生,恭送先生!”所有獄卒、犯人都紛紛起身恭敬的行禮,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言晏從大獄的大門走了出去。
看守大獄大門的獄卒也是愣了一下,這不是令尹大人要嚴加看管的重犯嗎,怎麼從大獄出來了?
隻是看著獄丞和所有獄卒都在躬身相送,也不敢有任何阻攔,應該是上邊要放人了吧!
於是大獄守衛也沒有阻攔言晏的離開,同樣學著獄丞和獄卒的動作,躬身行禮,目送言晏離開大獄。
“不必遠送!”言晏笑著揮了揮手,然後招來一輛馬車。
“出城!”跳上馬車之後,言晏急忙對車夫說道,“家中妻子生產,請快一些!”
車夫聽到言晏的話,也沒有懷疑,畢竟犯人也是有家室的,或許就是因為家中產子,所以才會特彆允許出獄吧,於是馬鞭揚起,驅使著馬車飛速出城。
與此同時,巨陽的另一個城門,黃歇也帶著言傲等人前來大獄放人。
隻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才發現,獄丞和獄卒們還盤膝坐在大獄廣場上寫寫畫畫,仿佛是剛聽完哪位大儒的說經講道。
甚至不少的犯人也都在低頭懺悔,主動承認自己罪孽深重。
“怎麼回事?”黃歇一聲冷喝,將眾人驚醒。
“見過令尹!”屈帽見到黃歇,也是立馬醒了過來。
“人呢?去帶來!”黃歇沒有讓他多禮,直接開口。
“好,帽這就去將先生帶來!”屈帽點頭,朝大獄中走去,然後就看到了空蕩蕩的牢房,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先生人呢?”屈帽疑惑的看向獄卒和牢房旁邊的犯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