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是你們的,希望你們能給華夏找到一條適合它的全新的路!”呂不韋歎道。
隨著嬴政的年齡增長,親政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了。
呂不韋也很清楚,自己在秦國的權勢太重了,一旦嬴政親政後,他必然會成為阻礙嬴政的絆腳石,被踢開也是不可避免的。
“仲父之名,呂相不可要,也不能要!”言晏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呂不韋一句,當做是這幾日呂不韋傾囊相授的束脩。
以嬴政性格,隻要呂不韋不是太過火,也不會死,也能落得一個歸隱的好結果。
而真正讓嬴政和呂不韋決裂的關鍵還是這個仲父之名,甚至不少野史就以此為名,說嬴政是呂不韋的兒子,這才是呂不韋的取死之道。
呂不韋也遲疑了。
仲父之名哪一個文臣不想要呢?
上一個仲父就是齊相管仲,也是當下公認的第一名相,是文人士子的最高榮耀。
“呂相和趙太後的關係,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再有仲父之名,那是殺身之禍,甚至九族皆亡!”言晏繼續提醒著。
現在嫪毐還沒有叛亂,嬴政也還將呂不韋當成自己的亦師亦父的老師,但是等到趙太後的那些齷齪事爆發,誰也不敢想象嬴政的心境會有什麼樣的轉變。
呂不韋看著言晏,終於是點了點頭,他和趙太後的關係其實也不算什麼隱秘了,隻是所有人都選擇性的看不見。
可是一旦這事被捅出來,他必死無疑!
淫亂宮闈的罪名就能讓他九族都在下邊跟他團聚!
“我會注意的!”呂不韋點頭,卻也有了更多的思索。
分彆之後,呂不韋目光也陰冷下來,之前他還在想著大秦仲父之名是多大的榮耀,現在被言晏提醒之後,他才發現,他和管仲是有不同的,管仲和齊桓公跟他和嬴政是不一樣的啊!
管仲被稱為仲父,那隻是一個亦師亦父的稱呼,跟齊桓公的母親沒有半點關係。
自己可是跟趙太後有太多的苟且了,一旦貫上了仲父之名,那可就是真的會被認為是他真想當秦王的父親了!
“將那些慫恿我當大王仲父的人全都拖下去砍了,再有人敢提起此事,全部格殺勿論!”呂不韋低聲說著。
身居高位多年,他承認他是有些飄了,這麼明顯的捧殺,他居然還需要一個年輕人來提醒才反應過來!
而那些慫恿他當大秦仲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殺了,不會有任何錯!
“先生以為這天下如何?”嬴政帶著言晏在上黨周邊遊玩,開口問道,還是想要最後再招攬言晏一次。
“太小了!”言晏給出了嬴政意料之外的回答。
“嗯?”嬴政是真的被言晏的答案給弄迷茫了。
“雲中如今的圈地,到處勒石刻碑,所轄疆域,就堪比了整個三晉,若是再吞並掉匈奴、東胡和大月氏,又會多大呢?”
“而在匈奴以北,伶仃以北,還有很廣袤的土地,在大月氏以西,也還有著許多我們祖先都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言晏悠悠說道。
嬴政怔了怔,天下這麼大的嗎?
“所以,一統,其實隻是我們的開始,而不是結束,雖然一統之後,我們可能無力再對外伸展,但是,我們可以不斷的勒石刻碑,告訴後人,不要隻盯著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他們還有更廣袤的土地需要去征伐,去披荊斬棘,開疆擴土!”言晏繼續說道。
“現在,我沒人,沒能力去踏足、占領那些地方,但是我卻會留下輿圖、留下史書告訴後人,先祖我曾經來過,這裡自古以來就是我們華夏的疆域!”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現在覺得應該變一變!”
“怎麼變!”嬴政也發現,自己以為自己的格局已經很大了,但是現在看來,還是不夠啊!
“窮則勒石刻碑,達則自古以來!”言晏笑道,“在我們人口,能力都不足以占領的時候,我們就留下一個記號,告訴所有人和後人,我們曾來過;等到後人有能力,有實力,就告訴天下,這裡自古以來就是我華夏的地盤!”
“好一個窮則勒石刻碑,達則自古以來,寡人喜歡!”嬴政笑著,思索著似乎大秦也是可以這麼做的。
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就留下個標記,告訴天下,我來過!等到有能力了,或者後人有能力了,就會告訴天下,什麼叫自古以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