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奔騰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水渠邊上,滿身泥汙的修築工人們都詫異地抬頭。
並州律法,非軍事行動,禁止在人群聚集地策馬疾馳。
因此,看著一隊疾馳而來的血色鎧甲的騎兵,眾人都有些疑惑。
“是羽林衛,是陛下親衛!”有眼尖的認出了騎兵甲胄上那羽林衛特有的紅色羽翼標誌。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這就是羽林衛的含義。
在經曆了三年前的那一戰之後,整個並州沒有一個人不向往著能成為羽林衛的一員。
娶妻當娶並州後,當兵當做羽林軍。
這是流傳在並州的童謠。
“不知道羽林衛出動,是來接哪一位大人的!”
羽林衛輕易不會出動,所以水渠邊上的監工們都在詫異,但是也沒有擔心。
若是來找茬,提審哪一位大人,那麼來的不會是羽林衛,而是並州提刑按察使韓大人麾下的律法兵。
所以,羽林衛上門,代表著是一種功勳,一種榮耀,代表著,你進入陛下的眼中了。
若是普通人,想著成為羽林衛的一員。
而作為官員,則是向往著有朝一日能得到羽林衛的護送。
“是我嗎?”作為這一段水渠的最高監管長官,李陽心情有些激動。
其他人也都羨慕的看著李陽,他們這裡若是有人能得到羽林衛的親自護送,得到陛下青睞,那麼也就隻有李陽有這個可能了。
隻是,羽林衛卻越過了所有的在場官員,齊刷刷的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一個簡陋的工房棚戶前。
在工棚前是一個麵容剛毅,赤著上身,端著粗胚陶碗正在喝粥就硬饅頭,留著八字胡的男子,而男子身邊則是一個五六歲同樣渾身泥濘的孩童。
“羽林衛中壘營麾下第二參將,金漠參見陛下!”為首的騎兵隊長,單膝跪地,雙手抱劍大聲的稟報。
隻見那男子不急不緩的將碗裡的粥喝得乾淨,又用饅頭將陶碗內部擦拭了一遍,慢條斯理撿起落在褲子上的饅頭渣撿起放入嘴中吃的乾乾淨淨。
“什麼?陛下?”
四周看熱鬨的人群都傻了,完全沒想到陛下居然就在他們身邊。
若是眼前男子是當今陛下,那麼他身邊的那個孩童豈不是南方大秦的長公子,扶蘇長公子?
金漠沒有管周邊的嘈雜,靜靜的跪在地上等著眼前男子的召喚。
“怎麼突然來了?”吃完所有東西後,男子才終於開口了。
再沒有往日在棚戶時的隨意和善,反而是充滿了不怒自威的威儀。
“秦國和趙國開戰了,安期相命我等前來迎接陛下回宮主持大局!”金漠急忙答道,同時命人將兩套一大一小的冕服送上。
言晏站起了身,看了身邊的扶蘇一眼。
扶蘇嘟囔著嘴,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又要回到深宮大院裡,逢人就要行那些繁瑣的禮儀了。
再也不能跟小夥伴光著屁股去水裡抓魚逮蝦,再也不能一起和泥吧過家家了。
“等著!”言晏接過了冕服,拉著扶蘇走進了棚戶。
羽林衛順勢起身,將整個棚戶圍得水泄不通,不許任何人靠近。
不大一會兒,身穿君王冕服的言晏就帶著梳洗穿戴整齊的小扶蘇走了出來。
“真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