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皇帝專程冒雨前來的事,肯定非同小可。
要知道中午可是有一條魚在王府幻化成龍。
“我們要如實說嗎?”傅念遲擔憂道,“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官家心懷芥蒂就麻煩了。”
“直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葉蒼瀾略一思索,作出決定。
傅念遲點頭,他有種格外不祥的預感。
原書當中關於葉君毅和葉蒼瀾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並無詳細描寫,畢竟作為一本修仙文,身為皇帝的葉君毅和傅念遲一樣,是個用不了多少筆墨的背景板。
從葉君毅先前的探望來看,他們的兄弟感情應該還挺不錯的。
可身處手足相殘的皇室,麵對真龍降世般的異象,斷然不能把性命當做考驗人心的賭注。
葉蒼瀾:“到時候我們就說,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雨才出門去看,結果沒過多久我就因寒冷身體不支,躲進了庫房,至於天上的異象,根本沒來得及看到。”
傅念遲點頭:“好。”
兩人對好台詞,甭管皇帝再怎麼問,他們隻需要一問三不知。
畢竟葉蒼瀾的身體情況有目共睹,他虛成這樣,能踏出臥房的門就不錯了,更彆說還刮著狂風暴雨,剛走出去沒幾步就找了庫房躲避,再合理不過。
他們沒來得及商議太多,皇帝便被婢女帶領著,踏入房中。
葉蒼瀾趕緊偽裝成剛剛蘇醒的模樣,傅念遲站起身迎接:“官家。”
“不必多禮。”葉君毅點了下頭,他看向床上睡眼朦朧的葉蒼瀾,道:“聽聞皇兄不久之前淋了雨,現今情況如何?”
“無妨,就是有點受寒。”葉蒼瀾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誰想到震動帶起喉嚨和肺部的不適,讓他從假咳嗽變成了真咳嗽。
葉蒼瀾摳摳摳摳地咳個不停,臉都憋紅了。
傅念遲看在眼中心想不是吧這也裝的太像了,簡直都要把肺給噴出來了。
他趕忙俯下身給葉蒼瀾輕拍後背,又從婢女手中接過茶杯,悉心地喂給葉蒼瀾。
手忙腳亂地折騰了一番,葉蒼瀾才終於停止了咳嗽,被震得頭暈眼花,呼吸不暢,金星直冒。
葉君毅表麵淡定,藏在龍袍衣袖中的手卻暗中握緊:“今日的雨實在下得太大,皇兄應該一直待在房內吧,怎會被淋到?”
“說來慚愧,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大陣仗的雨,聽到外麵風雨激烈,想要親眼看看,最開始隻是坐在窗邊,後來覺得不過癮,就到走廊站了下。”
葉蒼瀾苦笑道:“不曾想到剛一出門,就被風給吹得踉蹌,隻能順著風向前走。還好有念遲陪著我,他見勢不妙,迅速帶我去了側旁的庫房,才免了更加糟糕的情況。”
“等到風雨終於小了些,我們才重新回到臥房,路上看到中庭院子裡的欄柱都被雷劈得焦黑,忍不住後怕,要是沒有及時躲進庫房,說不定還會被雷電擊中。”
傅念遲點頭附和:“是啊,當時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葉蒼瀾說的話挑不出半點毛病,那種陣仗的天雷,以凡人之軀,隻要靠近肯定會被劈得連渣都不剩。
他和葉蒼瀾處在雷劫中心,見證了鯉魚化龍的全過程,還毫發無傷意識清醒地跑去庫房,就算說出來也很難讓人相信。
當時傅念遲顧不得思考,現在想來,除卻葉蒼瀾動用了什麼法術之外,自己體內的大量靈力可能也起到了一些保護作用。
葉君毅微微笑道:“原來如此,不隻是皇兄,就連朕也站在窗邊看了許久,連衣服都濕透了。”
葉蒼瀾:“今天也不知怎麼,本來還晴空萬裡的,卻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
葉君毅:“皇兄出門看時沒發現嗎?天上產生了異象。”
“異象?”葉蒼瀾驚訝道,“真的嗎?我和念遲什麼都沒看到,就躲進了庫房,是什麼樣的異象,快給我說說。”
葉蒼瀾裝得像極了,他在傅念遲麵前磨練出來的演技已然異常高超,況且對於葉蒼瀾來說,在皇帝麵前露餡遠比不上在傅念遲麵前露餡危險。
“一條龍形身影在雷鳴中騰入雲層,還有四足異獸與其對峙。”
“龍?”葉蒼瀾一愣,“難道說是因為渡劫,才引來的這番電閃雷鳴?”
傅念遲看著他表演,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不愧是身為男主的仙尊,這演技也太牛了,放到現在不妥妥吊打什麼小鮮肉,怎麼著也得是個大滿貫影帝級彆的。
“皇兄真沒看到嗎?”
“真沒有。”葉蒼瀾搖頭,“當時我在庫房裡凍得不住發抖,念遲扯了好幾層油布給我裹著,還用身體為我暖身,兵荒馬亂的,實在顧不得外麵都發生了什麼。”
“這樣啊。”葉君毅點頭,他終於將視線從葉蒼瀾臉上移開,看向傅念遲,“真是多虧了皇嫂照顧。”
傅念遲笑道:“官家客氣了,應該的。”
傅念遲知道,葉君毅不會再談這件事了,也許他的懷疑還沒有徹底打消,但起碼在猜忌和信任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雖然傅念遲和葉蒼瀾撒了謊,可兩人並非包藏禍心,人人眼紅的皇位對於葉蒼瀾來說,還不如多賺點成就點更重要呢。
況且葉君毅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那條自昭王府騰空而起的金龍,其實是因傅念遲才化形的,和葉蒼瀾不能說毫不相乾吧,也能說拖拉機追導彈,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