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官家吃點吧。”丹貴妃攙扶著皇帝起床,來到桌邊。

傅念遲親手打開食盒,這一路上他都把手放在食盒上,用魔力溫著,菜還是熱的。

葉君毅聞到飯菜的香味,腹中的饑餓立刻被強烈的喚醒,但又忍不住想要乾嘔。

傅念遲特地做了適合養病的蜜汁山藥和老豬粉絲湯。

丹貴妃夾了塊山藥,送到皇帝唇邊,葉君毅沒多少食欲地張開嘴,已經做好了強行將其咽下去的準備。

但山藥一入口,葉君毅就愣了。

他身為皇帝,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禦廚們個個都是絕頂高手,什麼樣的飯菜,什麼樣的味道都能做得出來。

可如今入口的軟糯,是他從未品嘗過的。

舌尖輕輕一抿,就融化開來,山藥的濃香和蜜汁的甜意融合,絲毫不覺得膩味,反而還覺得清爽。

甚至讓他懷疑平平無奇的山藥怎麼能如此美味。

葉君毅囫圇嚼了幾下,就將其咽了下去,主動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

丹貴妃也為他盛好了老豬粉絲湯,豬肚勁道,一咬汁水在唇齒間四濺,粉絲一路上帶過來竟然沒坨,浸著湯汁,染上金燦燦的色澤。

“好吃,丹瑾你也快嘗嘗。”

丹貴妃咬了口山藥,感受到那綿軟的口感和擴散至全身的溫潤,愣了下。

她看向傅念遲,美眸深處劃過一絲探究。

她旋即笑道:“王妃真是厲害,竟然能做出如此鮮美的食物,本來我還在發愁官家不肯吃東西呢。”

“能讓官家快點恢複就好。”傅念遲道,“要是還想吃,我明天再做一點。”

“好,好。”

葉君逸喝了一大碗粉絲湯,精神頭明顯好了不少,傅念遲滲透進食材裡的魔力正悄然溫養著他的身體。

四人共同用過晚膳,見時間也不早了,葉君毅道:“皇兄,皇嫂,你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今晚就留宿皇宮吧。”

傅念遲和葉蒼瀾對視一眼,答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可是皇宮欸,有能在皇宮中住一晚的機會,拒絕才是傻子。

正常情況下,親王入宮,不得過夜,也就是說整個後宮隻允許有皇帝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在。

但葉蒼瀾和葉君毅關係極佳,加上葉君毅還吃了傅念遲親手送來的菜,身體狀況轉眼就好了許多,乾脆就打破了這番規矩。

兩人被安排進一處空殿,葉君毅勤於政務,納妃不多,加上這大半年來獨寵丹貴妃,整個後宮可謂清靜。

房間內終於隻剩下了他們倆,傅念遲關好門窗,對坐在床邊的葉蒼瀾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毛毛的,特彆是在那座殿裡。”

“不舒服嗎?”

傅念遲點點頭:“就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躲在暗中一樣。”

“說起來皇帝病的也挺蹊蹺。”傅念遲頓了頓,道,“症狀看起來像偏頭痛,但反反複複的做噩夢,就很古怪了。”

放在現代,他身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會覺得這是身體亞健康的表現,頂多建議葉君毅去看看心理醫生,檢查一下是不是植物神經紊亂或者驚恐發作。

但在如今的這個世界,什麼怪力亂神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葉蒼瀾凝聚精神,他現在完全就是個凡人軀體,但好歹還殘留了一些感知能力,當初他就是憑借於此,認出大白的靈獸身份。

“確實,我也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陰暗氣息。”葉蒼瀾麵色嚴肅起來,“可這畢竟是皇宮,不乏能人異士,如果有情況,不至於大家都察覺不到吧。”

“不懂。”傅念遲搖搖頭,“原書當中有沒有提過什麼相關的劇情?”

“書裡劇情是跟著男主走的,男主在洞口被女主奪走了天榮火草,回去之後就開始了修煉的道路,用時間大法一筆帶過。而且《詭仙》主要寫的是修仙,很少涉獵人世間的內容。”

葉蒼瀾絞儘腦汁地思考著:“後來我這個配角出現的時候,皇帝也跑過龍套,就說明他的性命應該沒有太大威脅。”

“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傅念遲道,“你不是說國師也是修仙者嗎?”

“他一周前回老家探親去了,說起來剛才咱該給葉君毅仔細看看的,說不定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一周前離開皇宮,這時間節點,確實有些古怪。

“等明天吧,明天我再做些吃的給他,順便近距離接觸看看情況。”

傅念遲歎了口氣,道:“本來還想著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在皇宮裡逛逛呢。”

葉蒼瀾:“明早再逛吧,現在天也黑了,咱畢竟是住在後宮,萬一遇見妃子宮女什麼的,也不像樣子。”

傅念遲:“行,那你現在洗澡嗎?”

葉蒼瀾:“洗吧。”

兩人洗漱完畢,傅念遲就坐在桌邊練習魔法。

自從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烏漆嘛就有些躁動,傅念遲說不清楚從觸手上傳來的情緒名為何物,反正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這麼強大的烏漆嘛也會不舒服嗎?

興許是坐馬車的路上累到了,傅念遲也比以往更早的感覺到困頓。

有點奇怪,按理說隨著他修煉的深入,體內魔力愈發充盈,應該會更少的疲憊才對。

總之,傅念遲決定還是彆跟自己過不去了,他打了個哈欠,就和葉蒼瀾共同躺下。

“今晚不會出什麼事吧?”他小聲道,“早知道就該帶著大白了。”

“誰知道呢?”葉蒼瀾回答得迷迷糊糊,顯然都已經快睡著了,“沒事,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

然而葉蒼瀾似乎忘記了,他和傅念遲有可能是皇宮裡個子最高的人了。

.

黑暗。

如墨般濃稠的在身後潑灑。

傅念遲摸索著前行,實在是太黑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深吸口氣,本能地產生恐懼。

人對黑暗的恐懼與生俱來,因為黑暗代表著未知。

傅念遲摸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想要觸碰烏漆嘛,畢竟這小東西可是克係生物,有它傍身,對未知的古老恐懼也許會消退一些。

但觸手所及隻有一片光滑,沒有日常纏繞在其上的綁布,也沒有寄生在他血管內的柔軟生物。

傅念遲皺了皺眉頭,他雙手儘力向著周圍觸摸,碰到了明顯是牆麵的冰涼存在。

他的手向前挪動,摸到了一條筆直的棱。

傅念遲愣了兩秒,他立刻蹲下身摸索,果不其然,在右手邊碰到了鞋櫃。

這是他家的玄關,向前走上兩步,還有個花瓶。

是夢吧?

傅念遲定了定心神,意識到這是他從前的家,心中的恐懼就稍微消退了些。

他去按牆上的開關,這麼多年過去,傅念遲早就把開關位置印刻在肌肉本能當中了。

然而他卻摸了個空。

……怎麼回事?

傅念遲仔細地把整麵窄牆都摸了一遍,沒有,還是沒有。

就好像開關憑空消失了。

燈似乎再也不會亮起,他隻能繼續站在濃稠的黑暗當中。

隱約間有什麼聲音從前方的轉角處傳來。

似乎是誰在小聲說話的竊竊氣音,摸不清究竟來源於哪個方向。

傅念遲無法聽見話音的內容,他的雞皮疙瘩從手臂冒出,順著胳膊蔓延到了後背。

毛骨悚然。

如果這是恐怖片,作為主角的傅念遲應該聲音顫抖著高聲問上一句:“是誰在那裡?”

但玩過眾多恐怖遊戲的傅念遲可不會傻到用聲音來暴露自己的位置。

現在他們還算是都在暗處,萬一有什麼危險,他多少還稍微掌握些主動權。

傅念遲蹲下身,小心謹慎地向前挪動,他摸到了記憶中的花瓶,立刻將其握在手中當做武器。

突然間,主臥的門後傳來清晰聲響。

傅念遲立刻將花瓶舉過頭頂——

然而下一瞬,橙黃色的光亮透出,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從臥室門後麵跳出來,出現在他麵前。

“Surprise!!!”

禮花炸開。

彩條落滿傅念遲發頂和肩頭。

“爸,媽,姐姐?”傅念遲訝然,陡然看見這些熟悉的麵容,忍不住睜大雙眼。

為首的姐姐手裡端著個蛋糕,看到傅念遲舉著花瓶,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在乾嘛?”

“哦,我閒著沒事,鍛煉鍛煉胳膊。”傅念遲趕忙將花瓶放下,“你們這是……”

“忘了嗎?今天是你生日呀。”媽媽溫柔道,“過了今天,遲遲就要二十二歲了。”

嗯?

傅念遲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如果沒記錯,他才二十一歲,距離二十二歲的生日還有好幾個月。

他看著麵前熟悉的親人,三人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隻是那裡咧開的唇角和露出的牙齒,總顯得有些怪異。

……畢竟是做夢,夢見沒發生過的事,很正常。

隻是傅念遲不明白,突然夢到了許久未見,並且很有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家人,他心中為何毫無激動之情。

白色的蛋糕上點著三根蠟燭,搖曳著橙黃色的溫暖火光,映照在眾人的麵龐上。

姐姐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對傅念遲道:“許個願吧。”

“呃……”傅念遲的腦子空空如也,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什麼合適的願望。

他很確定這是在夢裡。

自己早些時候穿進了一本書裡,還非常幸運的遇見了個合得來的老鄉。

所以說無論許願的內容如何,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其實就算不在夢裡,許下的願望也大都很難實現,所謂生日許願,隻不過是美好的習俗罷了。

傅念遲雙手合十,他閉上雙眼,在燭光當中默默念道:

希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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