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都十七歲了,我清楚記得發生過的每一件事。不,不是清楚記得,而是刻骨銘心,永遠也不會忘記!”公堂之上,潘文定椎心泣血地講述道,“我們潘家的醉仙居一直是延平縣最好的酒樓,生意興隆,賓客如雲。
“可沒想到樹大招風,被這個喪心病狂的裘霸天給盯上了!
“當時,裘霸天也經營著一家小酒樓,但是生意慘淡,於是他就盯上了我家的醉仙居,想要強心霸占過來。”潘文定衝裘霸天怒目而視,“他先是派小混混不斷地找我家麻煩,然後又變本加厲,開始對我的家人動手!
“今天打這個,明天欺負那個,甚至,他們還綁架了我和我的姐姐,以此威脅我父母。
“最後,雖然放了我們,但我父母已然無法忍受,畏於裘霸天的勢力,隻好將醉仙居以極低的價格轉讓給了他。
“說是轉讓,實際上就是霸占!”潘文定說道,“他們最後連答應好的價錢都沒給,便直接把我們一家轟出了醉仙居。
“而這……這還不算完……”他雙眼通紅,怒目而道,“我們都已經把醉仙居給他了,可他還不放過我們,竟然在我們回老家的路上安排伏擊,將我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以及未滿十歲的弟弟殘忍殺害!
“若不是因為我提前回老家報信,沒有跟他們一起,也早就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了!
“大人,”潘文定轉向司馬信,聲嘶力竭地吼道,“那可是五條人命啊!那是我最親的人,他們全都死在了裘霸天手裡,我家被他滅門了啊!”
聲音高亢,響徹公堂,讓所有人為之一振。
誰也沒有想到,潘文定與裘霸天的仇,竟然是如此的血海深仇。
“一……一一一……一派胡言!”這時,裘霸天忍不住反駁道,“誰殺你全家了?誰殺你全家了?你們家那酒樓,是你老爹心甘情願轉讓給我的,我們無冤無仇,我殺他作甚?”
“什麼無冤無仇?”潘文定怒斥,“我們那麼好的生意,為何要甘心情願轉讓給你?你是怕我父親去郡衙告狀,所以才派人殺人滅口的!
“他們……他們死得好慘呐,大人,”潘文定向司馬信跪倒哀求,“求大人為小民做主啊!”
“大人,您彆信他,”裘霸天說道,“當時的醉仙居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根本就是經營慘淡,他們家開不下去了才轉讓給我的,我……我給錢了,給錢了……”
“住口!”司馬信狠狠瞪了裘霸天一眼,嗬斥道,“裘鎮農,你要是再敢咆哮公堂,本官就掌你的嘴!”
“……”
裘霸天隻好乖乖閉嘴,可他哪裡知道,司馬信不讓他說話,其實是為了保護他,擔心他在公堂之上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潘文定,”司馬信轉而衝潘文定說道,“你的遭遇,本官深表同情,但一碼歸一碼。
“首先來說,本官是為了處理李老漢父女被害一案而來的,既然本案已經審清,那本官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現在,你跟本官講述的,完全是另外一樁案子。
“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懂我大玄律法。你應該知道,另起一樁案子,就要重新寫狀上訴,不管是不是由本官來斷,也至少要調查清楚前因後果,方能審理。
“所以……”
後麵的話顯而易見,那就是司馬信現在就要退堂。
“大人,大人……”潘文定跪著向前數步,叩頭哀求道,“求您發發慈悲吧,兩件案子是有關聯的,我……我現在就當堂寫狀上訴可以嗎?大人,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