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裘霸天已經是惡貫滿盈的過街老鼠,所以,隻要活的愛蓮出現,潘文定便會被無罪釋放。
“潘文定可是說過,”陳厚祿提醒道,“隻要他活著,會為您著書立傳啊……”
在信息不發達的古代社會,著書立傳無疑是聲名遠播的絕好途徑,對宋知禮的仕途大有好處。
“哼,”然而,在思考數秒之後,宋知禮卻冷哼一聲,說道,“坐在大牢之中,他照樣可以為我著書立傳。
“這個家夥也是咎由自取,如果沒有他,我們也不至於惹這麼大的麻煩。
“我替他們潘家抓到凶手,已經夠對得起他了,還是先讓他在大牢裡待著吧!”
說話時,宋知禮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厲。
他的心思深遠,陳厚祿與程梟豈能跟上。
其實,宋知禮早就想到這一點,一旦潘文定無罪釋放,勢必會接管醉仙居。
可如果他是殺人犯的話,那麼醉仙居便會充公。
充公的話,顯然對自己的好處更多……
咣咣咣……
誰知,如此時候,房門忽然被人重重敲響。
在縣衙之中,敢如此重重敲門的,隻能是上級領導。
程梟趕緊顛顛跑過去開門,果然,但見門外站著兩位官員,正是參軍司馬信與郡守蔡金。
兩位官員黑著臉,顯然是來者不善。
宋知禮趕緊與陳厚祿起身相迎,躬身施禮。
“你先出去吧,”蔡金衝程梟擺手,“把門帶上。”
“是!”
程梟不敢多言,趕緊快步退出,在外麵關上房門。
這……
看到如此情景,宋知禮先是與陳厚祿對視一眼,二人同時意識到苗頭不對。
這時,司馬信並沒有坐下說話的意思,他徑直來到宋知禮麵前說道:“宋縣令,你真是勇氣可嘉,連本官也不得不佩服啊!”
“這……”宋知禮不知是褒義貶義,支吾當場,不知怎樣回應。
“我也懶得跟你掰扯了,”司馬信歎息一聲,說道,“吏部侍郎傳話過來,說他早在一年前便已斷絕了與裘鎮農的親戚關係,有家族文書為證。
“所以關於裘鎮農的案子,全都與他無關,要你們一定秉公辦理,不得徇私,有罪無罪,或殺或刮,全由你們縣衙決斷!
“怎麼樣……懂了嗎?”
“哦……”宋知禮先是慣性點頭,然後才領悟到什麼,頓時猶遭雷擊一般,驚疑問道,“吏部……吏部侍郎他……沒有事嗎?”
“廢話,他能有什麼事?”司馬信冷冷說道,“這次京察過後,他就要進入內閣,晉升三品了。”
“啊?”兩位縣官嚇了一個趔趄,宋知禮聲音顫抖,“這……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司馬信說道,“我本家兄弟就在吏部任職,裘侍郎熟悉人事,頗受錢相賞識,這還能有假?”
“啊?”兩位縣官又是一驚,陳厚祿身子一歪,當場癱倒。
“恭喜你呀,如願以償了宋大人,”司馬信在宋知禮臉前說道,“再也不用顧忌裘霸天的後台,好好乾吧!我們倆還有刺史大人,都為你感到‘驕傲’啊!”
“驕傲”二字,他故意咬得很重。
啊……
這一次,宋知禮再也支撐不住,隻覺天旋地轉,也跟著陳厚祿癱軟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