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和尚,”這時,一名捕快上前,再次衝盤腿打坐的和尚問道,“你不是來搗亂的吧?你說你來自首,那你倒是說說你犯了什麼事啊?”
此人問話時,程梟已經聞訊趕來,看到如此一幕,亦是深感好奇。
“阿彌陀佛,”聽到問話,和尚沒有睜眼,隻是停止手攆佛珠,說道,“人有獸心,空想無心,困惑無心,有恃無心。”
念完之後,他便繼續念起誰也聽不懂的經文。
“喂,什麼有心無心的,你跑這來跟我們說佛語來了?喂,”之前那名捕快皺起眉頭,手指和尚說道,“這裡可是衙門,我們都很忙,你要是念經回你的寺廟念去吧!”
然而,和尚對此充耳不聞。
“嗨?你還真不知道好歹啊你,”該捕快舉起手中哨棒,“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來錯了地方!唾……”
說著,他作勢欲打。
“慢!”
程梟趕緊來到近前,將其攔住。
然後,程梟便開始仔細打量這名和尚,似乎看出什麼門道。
與此同時,徐真亦是發現,這名和尚的氣場很強,雖然裹著僧袍,但裡外透著一股剛勁之意。
尤其是剛才念的那幾句佛語,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另外,此人好像與刺殺徐真的那兩名東遊散人有點兒相似,肌肉緊匝,青筋鼓起,隻是麵部看著還算和善。
由此,徐真判斷,此人必然身懷武功。
程梟眼力不弱,也做出與徐真相同的判斷。
“這位大師父,”程梟來到和尚跟前,躬身抱拳,恭敬問道,“衙門公人,難免冒失,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請問大師有何賜教?”
程梟這話說得已經極為客氣,眾人全都認為,和尚必然有所回應。
但事實很快打臉,但見和尚仍舊自顧自地攆珠念經,毫不理會。
“娘的,真不識抬舉!”之前那名捕快再次舉起哨棒,瞄準和尚的後背。
程梟再次攔住他,繼續和顏悅色地衝和尚問道:
“這位大師,我聽說您是來自首的,請問您犯了什麼罪過?您要是不說,我們又如何能夠處理呢?”
誰知,程梟話音剛落,那和尚竟驀地睜開了眼睛!
謔……
在場之人全都嚇了一跳,竟然齊刷刷後退一步。
但見和尚目露凶光,直視程梟,眼神宛若能夠殺人,令人不寒而栗。
好可怕的眼神!
看到和尚睜眼,程梟本能地按住腰間寶劍,沈玉同樣握緊手中短棒,已然做好攻擊準備。
然而,那和尚在注視程梟數秒之後,再次念起那幾句佛語:
“人有獸心,空想無心,困惑無心,有恃無心。”
這一次,和尚念得更加洪亮,聽到每個人的耳中都感覺極為震撼,甚至有人忍不住堵住耳朵。
“怎麼啦?怎麼啦?”
就在這時,縣令宋知禮聽到動靜,也出現在大堂。
在他身後,還跟著那位縣丞陳厚祿。隻不過,陳厚祿的臉色不太對勁兒,臉紅脖子粗的,似乎剛剛發生過激烈爭吵。
原來,老奸巨猾的陳厚祿,一看到裘霸天這件案子即將讓自己晚節不保,竟然瞞著宋知禮向郡衙遞交了辭呈,想要提前退休,一走了之。
然而,郡衙那邊知道後又怎會繞過縣令,當即將辭呈發了回來,要求宋知禮簽字。
宋知禮得知此事後自然大發雷霆,剛才正與陳厚祿在後堂爭執此事,鬨得很不愉快……
看到二位縣官大人到場,眾衙役捕快急忙站好。
其中一名捕快也趕忙來到二位大人跟前,向他們講述和尚的情況。
“什麼?”宋知禮聽完之後,亦是大為疑惑,“自首?”
於是,他也來到和尚跟前,仔細打量。
程梟則擔心和尚另有目的,一直手按寶劍,護在宋知禮身旁。
然而,就宋知禮剛想開口發問的時候,另一件任誰也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但見外麵值守的衙役瘋一般跑進大堂,未曾說話竟然先摔一個跟頭,等他爬起來之後,這才高聲喊道:
“大人!大人!!來……來了!來人了!!!”
“啊?”宋知禮又是一驚,通過衙役驚慌失措的狀態,便知道外麵必然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