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堂。
徐真看到,縣令宋知禮捂著自己的心口,臉色慘白地斜靠在太師椅上,顯然已經處在崩潰邊緣。
“二位大人。”徐真趕緊打招呼。
在打招呼同時,他已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想必,陳厚祿已經告訴他們,自己知道了案件詳情。既然喊到這裡問話,想必不是來責難自己的,而是想要讓自己參與進來。
看來,宋知禮雖然恨得想要殺掉自己,卻又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能力。
“徐真,”陳厚祿急忙問道,“怎麼樣了?沈老捕頭沒事吧?”
“目前尚不知道,”徐真回答,“沈老捕頭這幾日都在紫陽宮,沈玉已經趕過去了!”
“唉,完了,完了……”宋知禮狠狠搓了搓臉,頹然說道,“不在家就必然出事,必然出事呐……”
“沈老捕頭武藝高強,”徐真說道,“賊人想必也不是那麼好動手的吧?”
“肯定有幫凶,有幫凶,有幫凶……”宋知禮像神經了一般,不停重複道,“他不是一個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這話倒對。
徐真在心裡說道,如此短的時間內,和尚一個人是不可能做這麼多事的,他必然有同夥。
“徐真呐,”這時,陳厚祿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你來看看這些東西。”
但見桌子上放著幾張羊皮紙,羊皮紙上寫滿了紅色文字。
那紅色一看就不是朱砂,分明是幾份——血書!
“不瞞你說,”陳厚祿又補充道,“宋大人的公子和小姐被人綁架了,這是綁匪留下來的。”
哦?
徐真趕緊上前查看,沒看多久便明白過來,這裡共有三張血書,每張血書上寫的內容都是認罪供詞。
第一張分明就是那位童縣令的。
在血書上,童縣令承認當年是因為上級給的破案期限太短,壓力太大,所以找了齊大郎做替罪羊。
是他串通劉三洋與盧玉勝栽贓陷害作偽證,這才給齊大郎定的罪。
另外兩張,自然是劉三洋和盧玉勝的,他們也都對作偽證陷害齊大郎的事情供認不諱。
三份認罪書,全都寫得甚為詳細,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整張羊皮紙。
“字跡相同,”徐真說道,“三份認罪書為同一人所寫,但血跡卻不相同,很有可能,是凶手現場書寫,用的都是三名被害人的血。”
“還是用毛筆沾著寫的,”宋知禮說道,“字跡還特麼挺工整的!”
宋知禮顯然氣憤到了極點,讓他這個斯文人都帶了臟字。
“齊家是做醬菜的,”陳厚祿說道,“和劉三洋、盧玉勝都是鄰居,他們居住的那一帶就叫作坊街。
“齊家有三兄妹,大郎叫齊雲方,二妹叫做巧妹,他們還有一個弟弟,就是齊家二郎,”陳厚祿道,“我們懷疑,那個和尚就是這個齊二郎。
“當年,齊二郎頂多七八歲的樣子,十三年過去,與現在那個和尚的年齡差不多。
“還有……”他繼續道,“齊大郎的腦子是有問題的,有點癡呆,嘴歪眼斜,吐字不清,但基本能與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