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梟跪倒在地,講述了當年的情況,“那是齊大郎被抓的一個月後。
“那天早上,我和陳鐵風在教坊司過夜,早上出來尿急,便在後麵的巷子裡方便。
“就在那時,陳鐵風率先看到了屍體……”程梟咧著嘴,一副懊惱的模樣,“那是一名渾身赤裸,很瘦很年輕的女子,麵部遭到毀容。
“我們一眼就能認出,那是鬼麵殺手所為!
“所以……我們知道……齊大郎可能並非真凶,真正的凶手還在作案,還在作案……
“那時候,眼瞅著天越來越亮,我們兩個自然不敢做主,”程梟說道,“於是,我們把屍體稍稍掩藏在垃圾之中,陳鐵風留在原地看守,我則跑去衙門向童縣令彙報。
“可想而知,童縣令知道後也是嚇得不輕,趕緊跟我去到現場……
“看到屍體後,童縣令自然大為驚慌,當時案子已經宣判,如果被人知道又發生了鬼麵殺手案,而且還找人頂罪,他的烏紗帽斷然不保!
“所以……他當即下令,讓我們兩個去找馬車,把那屍體悄悄處理了,不讓任何人知道,把這件事……瞞下來……”
聽到程梟的講述,眾人全都不說話了,眼神裡已然閃出怒意。
尤其是宋知禮,他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似要爆炸。
“哼,”齊雲正冷哼一聲,“那個時候,我大哥還在牢裡等著死刑,本來,你們一句話便可以讓他活的,隻要你們一句話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為何佛要渡人,渡人又為何先要渡心?那是因為這世界上最險惡的東西,便是人心呐!”
“哎呦,陳鐵風,陳鐵風……”這時,唯有陳厚祿保持著人間清醒,急忙衝沈玉喊道,“快,沈玉,趕緊派人把陳鐵風找來,趕緊的!”
“是!”沈玉當即領命而去。
“你……”陳厚祿轉向齊雲正,“你沒有動陳鐵風吧?”
齊雲正冷冷看了陳厚祿一眼,不置可否。
“沒,”程梟趕緊說道,“我去看過他,他沒事。”
“那……後來呢?”宋知禮指著程梟,怒氣衝衝地問,“那屍體在哪兒?被你們埋了還是燒了?”
“後來……後來……”程梟艱難地回憶道,“我們三個正在商議要怎麼處理屍體,可就在那時,牆上忽然跳下一個蒙麵人,他僅用了四招,便將我們三個人全部擊暈,等我們醒……”
“胡說!”誰知,沈名臣倏然打斷,喝道,“你的功夫我還不知道嗎?什麼人隻用四招就可以把你……哦……哦……”
說到這裡,沈名臣這才想起什麼,頓時撓頭說道:“我忘了是十三年前了,沒事,沒事了,你接著說……”
沈名臣撓頭的樣子,與沈玉如出一轍,不愧是親父女。
“等我們醒了,”程梟緊鎖眉頭說道,“屍體已經不見了,童縣令沒練過武,他整整昏迷了小半天才緩過來。
“起初我們都挺害怕的,以為屍體即將敗露,可等了好久也不見任何消息。
“我們這才意識到,那個人應該是特意來處理屍體的……而從那以後,便真的再也沒有發生過鬼麵殺手案了!”
咚!
程梟話音剛落,宋知禮便一腳將他踹倒。